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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难以置信地盯着贺琰臣,张了张嘴,想为自己辩解些什么。
啪——
尖锐的巴掌声如同洪钟般在他脑海里回响,温言庭的脸庞顿时高高肿起。
这是苏窈第一次动手打他。
只因为贺琰臣错漏百出的谎言?
咖啡馆昏暗的灯光映在她棱角分明的侧脸,勾勒出一道冷硬的轮廓。
“温言庭!”她声音低沉,仿佛被千年剧毒浸润过,“我有没有警告过你,别把那些肮脏龌龊的主意打在阿臣身上?”
“如果今天阿臣出了什么事,你也别想好过!”
说完,苏窈带着贺琰臣就往医院冲。
温言庭站在原地,浑身发抖。
他竭力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在服务员的帮助下调取了自证清白的监控,而后也跟着去了医院。
医院里,苏窈调集了最权威的医生来问诊,时刻关注着手术室里的情况。
向来不信神佛的她竟然对窗跪下,双手合十地向上天祷告:“若神明能听见,请你们保佑我的爱人平平安安!”
“如果阿臣出了什么事,我绝不独活!”
看看,多么情深义重啊!
“啪”的一声,手术室的灯光熄灭了。
“苏总放心,贺先生一切平安。”
苏窈顿时松了口气,红着眼冲进去,紧紧握住贺琰臣的手哭泣。
目睹了全过程的温言庭眼眶湿润,忽然就想起了当初被强行绑在手术台时,苏窈那堪比地狱恶魔的模样。
多讽刺?
正当他走神之际,贺琰臣已经来到他面前,委屈巴巴地控诉道:
“温先生,你就这么容不得我吗?”
说完,他又躲在在苏窈身后痛哭:“窈窈,如果不是送医及时,我不敢想象我能不能活下来!你要为我撑腰啊!”
温言庭也不惯着他,直接把那盘监控录像带交给苏窈:“我什么手脚也没做,倒是你的枕边人……”
“够了!”苏窈猛的打翻监控录像,满目震怒,“事到如今你还想干什么?”
“难道你想说是阿臣自己给自己下毒吗?温言庭,你怎么会变得这么恶毒?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听着她这番替贺琰臣伸张正义的话。
温言庭忽然就笑出了声,笑到泪流不止:“人命?”
“当初你挖我肾的时候怎么不说那是一条人命?我被贺琰臣拖拽在公路上疾驰的时候又怎么不算是一条人命?”
“难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他贺琰臣的命是命,其他人的性命就活该像蝼蚁一样被扼杀吗?!”
“苏窈,你扪心自问,你有资格跟我说这些话吗?”
温言庭伤透了心,不想再继续跟他们纠缠下去,索性离开。
可当他走到楼梯口,就被保镖拦下。
“温言庭,做错了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温言庭僵硬转身,声音陡然拔高:“你想干什么……”
话还未说完,他就被猛然灌下一杯不明液体,喉间顿时涌上一抹苦涩。
可很快,这抹苦涩就被剧烈的疼痛感取而代之。
温言庭骤然腹痛不已,瞳孔猛的放大,浑身抽搐到口吐白沫,竟然出现了七窍流血的征兆!
“当然是以牙还牙。”苏窈冷声回答了他的问题,漠视他的痛苦,“你喜欢下毒,那就让你也尝尝毒药的滋味好了。”
温言庭疼到听不清她说什么,只依稀听到“毒药”两个字,就足以让他恐惧后怕。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拼了命地想要大口喘气,可喉间就像有千万条毒蛇死死缠着,冰冷的窒息感如影随形。
温言庭生平第一次感受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绝望。
他颤抖着手指抓住苏窈的裤腿,艰难地从喉间挤出颤音:“救我……”
可苏窈却只是冷冷甩开他,转身吩咐医生:“等人快死的时候再救。”
说完,她便带着贺琰臣离去。
在濒死的边缘,温言庭被拖进手术室,身上瞬间插满了无数的针管。
高压电流从指尖进入身体形成烫伤,他颤动的手指顷刻变成了灰白色,却意外的清醒。
在冰凉长夜中,温言庭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声比一声快。
最终彻底失去意识,晕了过去。
温言庭是被温母的啜泣声哭醒的。
见他醒来,温母激动道:“言庭,你终于醒了!”
“我可怜的儿啊!你这到底是得罪了谁,才会被折磨成这样啊?”
温言庭挣扎着起身,强忍着身心剧痛安慰温母。
这些年他过得再苦,也没有向温母倾诉过和苏窈的事情。
生怕温母知道苏窈出轨的事再受刺激,导致病情恶化。
可这次,温言庭忍不住问:“妈,是谁告诉您我在这的?”
“是窈窈派人告诉我的。”温母愣愣回答,“她还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她让我劝你不要再做傻事,否则到时候受伤的不止你一人。”
闻言,温言庭头皮发麻。
苏窈这是在,拿母亲来威胁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