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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翌日清晨,蓉城罕见的放晴了。阳光透过薄雾洒在青石板路上,却驱不散客栈内凝重的气氛。

赵萱儿一夜未眠,眼圈微红地整理着行装。肖既安站在一旁,欲言又止,平日里能言善辩的探花郎,此刻却像个锯嘴葫芦。

“书呆子,”赵萱儿率先打破沉默,强颜欢笑,”等我回去后,你要好生练武,别再切到手了。”

肖既安猛地抬头:”郡主,我…”

“你什么你?”赵萱儿故意板起脸,”要是下次见面,你的武功还是这么差,我就让父王把你扔出去!”

这时,凌笑笑端着早餐进来:”先吃饭吧,今天特意做了你们最爱吃的蛋炒饭。”

金灿灿的蛋炒饭散发着诱人香气,但众人都食不知味。连最爱吃的铁柱都只扒拉了两口就放下勺子。

“掌柜的,”铁柱瓮声瓮气地说,”俺不想让郡主走。”

赵萱儿眼眶一红,别过脸去。

突然,客栈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比预定的时间早了整整两个时辰。

李统领带着一队侍卫闯进来,面色冷峻:”王爷有令,即刻带郡主回府!”

“不是说好三天吗?”凌笑笑上前理论。

“计划有变。”李统领语气强硬,”郡主,请吧。”

赵萱儿咬了咬唇,正要上前,却被肖既安拉住。

“等等!”肖既安深吸一口气,”李统领,在下有一事相求…”

李统领冷笑:”肖公子,令尊的前程,郡主的清誉,都在你一念之间。”

这话已是赤裸裸的威胁。肖既安脸色煞白,却仍坚定地挡在赵萱儿身前。

就在这时,后院突然传来”轰”的一声巨响,接着浓烟滚滚。

“走水了!”铁柱大声喊道。

众人一时慌乱,墨尘不知何时出现在李统领身后,低声道:”后院仓库着火了,里面好像有王府的…”

李统领脸色骤变,立即带人往后院去。

烟雾中,凌笑笑对赵萱儿眨眨眼:”快,趁机从后门走!”

原来这是凌笑笑和墨尘商量好的计策——在仓库里点燃湿柴制造浓烟,再让铁柱故意喊走水调虎离山。

然而就在赵萱儿和肖既安快要跑到后门时,李统领去而复返:”站住!”

眼看就要功亏一篑,突然一道身影闪过,墨尘已拦在李统领面前。

“李统领,”墨尘语气平淡,”不如先谈谈王爷最关心的事。”

李统领眯起眼:”你知道什么?”

“比如…”墨尘压低声音,”北疆的生意。”

李统领脸色大变,立即挥手让手下退下。两人走到角落低声交谈起来。

赵萱儿和肖既安趁机溜出后门,躲进了早就准备好的密室。

密室是凌笑笑让铁柱连夜挖出来的,就在客栈地窖下面,入口伪装成货架,十分隐蔽。

“暂时安全了。”凌笑笑松了口气,”不过这只是权宜之计,王爷既然提前要人,说明那边出了变故。”

赵萱儿忧心忡忡:”父王向来守信,突然变卦一定有事发生。”

肖既安突然道:”会不会是朝中出了什么事?”

众人都看向他。肖既安解释道:”家父来信说,最近朝中因为北疆战事纷争不断,靖王爷主和,与主战派势同水火…”

“难怪!”赵萱儿惊呼,”父王一定是担心我被主战派利用,才急着召我回去!”

局势顿时明朗,但也更加棘手。这已不是简单的父女矛盾,而是涉及朝堂之争。

“既然如此,”凌笑笑灵机一动,”我们更要让王爷看到郡主的成长!”

她决定举办一场”寿宴试菜会”,请蓉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品尝郡主的手艺,制造舆论声势。

说干就干!铁柱负责送请帖,墨尘负责”邀请”重要人物,凌笑笑指导赵萱儿做菜,肖既安则发挥文采写菜单。

试菜会定在三日后,时间紧迫。赵萱儿压力巨大,第一次独立做蛋炒饭就炒糊了。

“怎么办…”她看着焦黑的米饭,眼泪在眼眶打转,”我永远也学不会…”

肖既安柔声安慰:”郡主莫急,还记得《中庸》说’执其两端用其中’吗?火候要恰到好处。”

说着竟握住她的手,手把手教她翻炒。赵萱儿脸红得要滴血,却意外地炒出了一锅金灿灿的蛋炒饭。

“成了!”两人齐声欢呼,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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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道是麻辣小龙虾。这次赵萱儿吸取教训,严格按凌笑笑教的步骤来。但就在快要出锅时,锅里的油突然溅起!

“小心!”肖既安急忙将她拉开,自己的手背却被热油溅到,顿时红了一片。

“书呆子!”赵萱儿急得直跺脚,赶紧拿药膏给他涂药。

“无妨无妨。”肖既安强忍疼痛,”郡主没事就好。”

赵萱儿看着他烫红的手背,突然落下泪来:”你怎么这么傻…”

肖既安轻声道:”为了郡主,值得。”

两人目光交汇,空气中弥漫着甜蜜的气息。连进来拿东西的铁柱都识相地悄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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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道是臭豆腐。这道菜最考验火候,赵萱儿连续炸了三锅都不成功,不是老了就是嫩了。

就在她快要放弃时,墨尘突然出现:”油温七成热下锅,心中默数二十息。”

赵萱儿依言而行,果然炸出了外酥里嫩的臭豆腐!

“墨大哥好厉害!”赵萱儿惊喜道。

墨尘淡淡道:”以前在江南学过。”说完便转身离去。

最后是藕汤和寿桃包。在凌笑笑的悉心指导下,赵萱儿越做越顺手,浓郁的藕汤香气飘满整个客栈。

“太好了!”当成功的寿桃包出炉时,赵萱儿开心地跳起来,不小心撞进肖既安怀里。

两人顿时僵住,赵萱儿红着脸要推开,却被肖既安轻轻抱住。

“郡主,”他认真地说,”等试菜会结束,我就去向王爷提亲。”

赵萱儿抬头看他,眼中闪着泪光:”傻瓜…”

试菜会当天,客栈张灯结彩,高朋满座。蓉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其中不乏王府眼线。

赵萱儿一袭素衣,不施粉黛,与平日里锦衣华服的郡主判若两人。她亲自端菜上桌,举止大方得体。

“诸位,今日这些菜式,都是小女子亲手所做,请多指教。”

众人将信将疑地动筷,随即纷纷露出惊讶之色。

“这蛋炒饭粒粒分明,火候恰到好处!”

“小龙虾麻辣鲜香,比醉仙楼的还好吃!”

“臭豆腐外酥里嫩,难得!”

“藕汤浓郁,寿桃包香甜,都是上品!”

赞美之声不绝于耳。赵萱儿从容应对,言谈举止间尽显王府郡主的教养与气度。

李统领也在暗中观察,见状不禁暗自点头。

然而就在试菜会顺利进行时,意外发生了——几个陌生人突然闯进来,声称吃了这里的食物后身体不适!

“黑店!这是黑店!”为首之人大声嚷嚷,”菜里有毒!”

场面顿时大乱。凌笑笑一眼就认出这几人是故意找茬,但众口铄金,眼看就要功亏一篑。

这时,肖既安挺身而出:”诸位莫慌!在下乃今科探花肖既安,愿以功名担保,这些菜绝无问题!”

那几人冷笑:”探花又如何?探花就不会下毒了?”

眼看局势就要失控,突然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既然如此,就让老夫来验一验吧。”

只见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走进来,众人纷纷行礼:”参见太医令!”

原来是太医院院判陈太医,恰好在蓉城巡诊。他仔细查验了每道菜,又为”中毒”之人把脉,最终得出结论:”菜中无毒,这几人是假装中毒!”

真相大白,闹事者被扭送官府。试菜会圆满成功,郡主赵萱儿亲手做的寿宴很快传遍全城。

事后,李统领单独求见赵萱儿:”郡主,王爷有密信给您。”

信中,靖王爷一改往日强硬态度,表示只要郡主愿意,可以暂留蓉城,但必须定期汇报行踪。

“父王…同意了?”赵萱儿难以置信。

李统领意味深长地看了肖既安一眼:”王爷说,若是有人真心待郡主,不妨多加考察。”

肖既安顿时紧张得手足无措。

危机暂时解除,众人都松了口气。当晚,客栈举办庆功宴,赵萱儿亲自下厨,做了满满一桌菜。

“今天我要特别感谢大家。”她举杯道,”谢谢笑笑姐教我厨艺,谢谢铁柱帮我挖密室,谢谢墨大哥出手相助…”

最后她看向肖既安,脸一红:”谢谢书呆子…一直陪着我。”

肖既安激动得语无伦次:”是在下该做的…郡主…”

“叫萱儿。”赵萱儿轻声说。

“萱、萱儿…”肖既安红着脸唤道,引得众人大笑。

欢笑声中,墨尘悄悄对凌笑笑道:”王爷那边,我暂时稳住了。但朝堂之争不会这么容易结束。”

凌笑笑点头:”至少现在,他们能多些相处的时间了。”

窗外月色正好,客栈内温暖如春。虽然前路依然坎坷,但只要有这些人在身边,再大的困难似乎都不足为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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