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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血色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如一道血痕划破天际。

“是苏府的求救信号!”苏清棠脸色煞白,转身就要往回冲。

墨老一把拉住她:“小姐且慢!此时回去恐正中敌人下怀!”

白老也道:“不错。对方既然敢对苏府动手,必定做了万全准备。”

阿肴心急如焚,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墨老、白老说得对。我们现在回去,不但救不了人,还会自投罗网。”

苏清棠咬牙道:“但那是我家!我父亲还在里面!”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密集的脚步声。蓝小蝶跃上墙头看了一眼,脸色顿变:“是官兵!好多官兵往苏府方向去了!”

阿肴心中一动:“或许…这不是坏事。”

众人不解地看他。

阿肴分析道:“若是幽冥蛊宗或德昌的人动手,绝不会如此大张旗鼓引来官兵。我猜,苏府可能发生了别的变故。”

墨老点头:“有道理。不如这样,我和白老先去打探消息,你们在此等候。”

二人离去后,院中只剩下阿肴、苏清棠和蓝小蝶。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蓝小蝶好奇地打量着苏清棠,突然道:“苏姐姐,你身上有蛊虫的味道。”

苏清棠一愣:“什么?”

蓝小蝶凑近嗅了嗅:“是一种很特别的蛊,叫’同心蛊’。中蛊的两人会心意相通,但若一方死亡,另一方也会重伤。”

苏清棠脸色微变,沉默不语。

阿肴惊讶地问:“小姐,你…”

苏清棠叹了口气:“此事说来话长。是我母亲临终前为我种下的,另一只蛊在我父亲身上。为的是让我们父女永远同心,共同守护苏家。”

蓝小蝶歪着头:“可是同心蛊需要至亲之血才能种下。苏姐姐,你母亲是不是苗人?”

苏清棠犹豫片刻,终于点头:“是。我母亲来自苗疆,是幽冥蛊宗的叛徒。”

此言一出,阿肴和蓝小蝶都惊呆了。

苏清棠继续道:“二十年前,我母亲为逃避宗门追杀,来到昆明,被我父亲所救。后来他们相爱成婚,生下了我。但在我五岁那年,幽冥蛊宗的人还是找到了她…”

她的声音哽咽起来:“母亲为保护我和父亲,独自引开追兵,从此音讯全无。后来才知道,她被迫返回宗门,被囚禁在蛊窟之中。”

阿肴恍然大悟:“所以幽冥蛊宗针对苏家,是为了…”

“是为了逼我母亲就范。”苏清棠眼中含泪,“她手中掌握着蛊宗最大的秘密。”

蓝小蝶突然跳起来:“我想起来了!宗门里是有一位被囚禁的长老,大家都叫她’叛徒蓝’!原来她是苏姐姐的母亲!”

就在这时,墨老和白老匆匆返回,面色凝重。

“苏府被官兵包围了。”墨老沉声道,“说是搜查走私药材,但带队的不是知府衙门的人,而是巡抚的亲兵。”

白老补充道:“更奇怪的是,我们在苏府附近发现了幽冥蛊宗的标记。看来他们是趁乱混进去了。”

苏清棠急道:“我父亲怎么样了?”

墨老摇头:“苏老爷被软禁在府中,暂时无恙。但官兵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阿肴心中一动:“莫非是在找那枚玉佩?”

突然,蓝小蝶腰间的一个小铃铛无风自响,发出清脆的声音。她脸色顿变:“不好!蛊宗的人在用’寻踪蛊’找我们!这里不安全了!”

果然,远处传来阵阵诡异的笛声,似有若无,却让人心神不宁。

墨老当机立断:“我们必须分开走。白老保护小姐去找巡抚大人说明情况,我和阿肴引开追兵。”

苏清棠坚决摇头:“不行!太危险了!”

阿肴却道:“小姐,这是最好的办法。你是苏家之主,只有你能救苏家。我和墨老会没事的。”

时间紧迫,不容多议。最终,众人分成三路:白老护着苏清棠往巡抚衙门方向;墨老和阿肴往相反方向引开追兵;蓝小蝶则独自行动,说是要去“搬救兵”。

夜色中,阿肴和墨老在巷道中穿梭,身后的笛声越来越近。

“这样跑不是办法。”墨老突然停下,“得找个地方躲一躲。”

他带着阿肴钻进一处破旧宅院,掀开地上一块石板,露出一个暗道:“这是老夫早年准备的避难所,没人知道。”

暗道狭窄潮湿,但足够隐蔽。二人刚藏好,就听外面脚步声杂沓,追兵已经赶到。

“奇怪,气息到这里就断了。”一个阴沉的声音道。

另一个声音回应:“继续找!宗主有令,务必抓到顾家小子!”

待脚步声远去,阿肴才低声问:“墨老,他们为什么如此执着于抓我?就为《百味经》?”

墨老沉吟道:“恐怕不止如此。我记得你父亲曾说过,《百味经》中藏着一个关乎天下苍生的大秘密。”

就在这时,暗道深处突然传来轻微的响动!

墨老立即警惕地将阿肴护在身后:“谁?”

黑暗中,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是…是墨兄吗?”

墨老一愣,随即惊喜道:“蓝妹子?是你吗?”

只见暗道深处,一个身影艰难地挪出来。那是个中年妇人,面色苍白,却依稀可见昔日风采。最令人惊讶的是,她的容貌与苏清棠有七八分相似!

墨老急忙上前扶住她:“蓝妹子,你怎么会在这里?还受伤了?”

那妇人苦笑道:“我是从蛊窟逃出来的。听说他们要对清棠下手,我不得不冒险出来报信。”

她看向阿肴,眼中闪过异色:“这位就是顾云笙的儿子吧?果然一表人才。”

阿肴惊讶地问:“您认识我父亲?”

妇人点头:“何止认识。当年你父亲曾救过我一命。”她叹了口气,“没想到他的后人会与我的女儿有此缘分。”

阿肴顿时明白过来:“您就是…清棠小姐的母亲?”

妇人眼中含泪:“是。我叫蓝凤凰,是清棠的生母。”

墨老急忙为她处理伤口,一边问:“蓝妹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幽冥蛊宗为何突然对苏家发难?”

蓝凤凰沉声道:“都是为了《百味经》。宗主蓝惊天相信经中藏着解除’千年蛊毒’的方法,而那种蛊毒正在侵蚀他的生命。”

阿肴不解:“可是《百味经》是厨艺心法,与蛊毒有何关系?”

蓝凤凰道:“你有所不知。《百味经》其实源自苗疆,是远古时期一位蛊医所创,本意是以食疗毒,以味辨蛊。后来传入中原,被顾家先祖改良,才成了现在的模样。”

她继续道:“宗主中的千年蛊毒极其罕见,唯有《百味经》中记载的’百味归一’境界才能化解。所以他千方百计要抓到你,逼问经中奥秘。”

阿肴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为什么德昌和幽冥蛊宗都会找上自己。

突然,暗道外传来打斗声和惨叫!似乎有人与追兵交上了手。

墨老警惕地探头查看,顿时愣住:“是…是苏府的人!他们在和官兵动手!”

只见暗道外,苏府的家丁们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正与官兵激烈搏斗。更让人惊讶的是,这些平日看似普通的家丁,此刻却展现出不凡的身手!

尤其是那个平日里憨厚的马夫老赵,此刻一杆长枪舞得虎虎生风,竟是以一敌十!

“这…”阿肴看得目瞪口呆。

墨老却哈哈大笑:“好个苏文远!果然深藏不露!”

蓝凤凰微笑道:“文远他…从来都不是普通的商人。这些家丁,都是他早年收留的江湖人士,为的就是防备这一天的到来。”

暗道外的战斗很快结束,官兵被暂时击退。马夫老赵来到暗道口,恭敬道:“夫人,老爷让我们来接应您。”

蓝凤凰点点头,在墨老和阿肴的搀扶下走出暗道。

然而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屋顶扑下,直取蓝凤凰!速度之快,令人猝不及防!

眼看就要得手,阿肴下意识地踏前一步,施展出顾家十八斩中的“庖丁解牛”,以手代刀,直劈对方手腕!

那黑影轻咦一声,变抓为掌,与阿肴对了一招。

“砰”的一声,阿肴被震退数步,手臂发麻。但那黑影也落在地上,露出真容——竟是个面色阴鸷的老者,身穿苗疆服饰。

“蓝惊天!”蓝凤凰失声惊呼,“你竟然亲自来了!”

原来这老者就是幽冥蛊宗的宗主蓝惊天!

蓝惊天冷冷地看着阿肴:“顾家小子,果然得了真传。可惜火候还不够。”

他再次出手,速度快得肉眼难辨!墨老急忙上前阻拦,却被一掌击退!

眼看蓝惊天就要抓到阿肴,突然一道白影闪过,挡在阿肴身前。

是去而复返的苏清棠!她竟然独自回来了!

“清棠!不要!”蓝凤凰惊呼。

蓝惊天见到苏清棠,眼中闪过异色:“像!太像了!和你母亲年轻时一模一样!”

他突然变抓为指,点向苏清棠要穴。苏清棠急忙闪避,却哪是蓝惊天的对手,眼看就要被制住…

危急关头,阿肴不知哪来的勇气,体内《百味经》内力自行运转,竟突破到了“入百味”的境界!他只觉得周遭的一切突然变得清晰无比,甚至能“听”到蓝惊天体内蛊毒蠕动的声音!

“你的蛊毒在噬心穴!”阿肴突然大喊,“每逢月圆之夜,必痛不欲生!”

蓝惊天浑身一震,动作顿时慢了半分:“你…你怎么知道?”

阿肴强作镇定:“我不但知道,还知道如何缓解。你放开她,我可以帮你。”

蓝惊天眼神变幻,最终冷笑道:“小子,想骗我?《百味经》的奥秘岂是你能参透的?”

但他手上的力道却减轻了几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大队人马的声音。巡抚的亲兵终于赶到了!

蓝惊天脸色一变,冷哼一声:“今日暂且放过你们。顾家小子,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说罢,他身形一晃,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

危机暂时解除,苏清棠急忙扑到蓝凤凰面前:“娘!真的是您吗?”

母女相认,抱头痛哭。一旁的阿肴和墨老也唏嘘不已。

这时,苏文远也带着家丁赶来。见到蓝凤凰,这位一向稳重的苏老爷竟也红了眼眶:“凤凰…你终于回来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苏文远的计划。他早就料到会有人对苏家下手,故意让家丁假意不敌,引敌人深入,再与巡抚的亲兵里应外合。

“只是没想到蓝惊天会亲自出手。”苏文远叹道,“更没想到会连累阿肴卷入其中。”

阿肴连忙道:“老爷言重了。此事本就因我而起。”

苏清棠突然问:“阿肴,你刚才说能缓解蓝惊天的蛊毒,是真的吗?”

阿肴沉吟道:“我方才突破到’入百味’境界,能感知到他体内蛊毒的运行。理论上,可以用特定的食材和烹饪方法,暂时压制蛊毒。”

蓝凤凰眼睛一亮:“若真如此,或许可以借此与幽冥蛊宗周旋。”

就在这时,一个家丁匆匆来报:“老爷,在库房发现一个昏迷的镖师,他说有重要情报!”

众人急忙赶去,发现正是那个之前中毒的镖师,已经苏醒过来。

镖师虚弱地说:“老爷…小姐…劫药材的不是李家…是…是官兵假扮的!我亲眼看到他们换上了巡抚亲兵的服饰!”

所有人都惊呆了。

苏文远面色凝重:“巡抚的亲兵?这怎么可能!”

白老突然道:“除非…巡抚本人也参与了此事!”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号角声——巡抚的大队人马已经到了苏府门外!

苏文远当机立断:“所有人戒备!看来今晚的戏,还没唱完!”

阿肴默默站到苏清棠身边,低声道:“小姐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苏清棠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我们一起面对。”

夜色更深,苏府的大门缓缓打开。门外的火把如长龙般蔓延,映照着官兵们冰冷的面甲。

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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