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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巡抚话音落下,院中一片死寂。

李经羲脸色铁青,手按剑柄:“大人!您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巡抚在阿肴的搀扶下挺直腰板,虽然虚弱,语气却异常坚定:“本官很清楚。李大人,你与德昌勾结走私鸦片,真当本官不知吗?”

此言一出,院中官兵哗然。走私鸦片是杀头大罪,若巡抚所言属实,李经羲必死无疑。

李经羲眼中闪过慌乱,强自镇定:“大人中毒未愈,神志不清,胡言乱语!来人,送大人回房休息!”

几个亲兵应声上前,却被墨老带人拦住。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阿肴突然开口:“李大人若觉冤枉,不妨让大家看看这个。”他从怀中取出那封密信,“这是德昌写给巡抚大人的亲笔信,内容正是商议鸦片走私之事!”

李经羲脸色大变,猛地拔剑扑来:“小贼找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院外突然传来一声高喝:“圣旨到——”

所有人都愣住了。只见一队锦衣卫护着一个太监打扮的人大步走进来,手中捧着明黄的圣旨。

“云贵总督李经羲接旨!”太监尖声道。

李经羲慌忙跪地,院中众人也纷纷跪下。

太监展开圣旨,朗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云贵总督李经羲勾结内务府总管德昌,私运鸦片,祸国殃民…即刻革职查办,押解进京!钦此!”

李经羲如遭雷击,瘫软在地:“不…不可能…德昌大人答应过保我…”

锦衣卫上前将他拿下,整个过程干净利落。

太监又取出一份圣旨:“巡抚大人接旨!念其主动揭发有功,准戴罪立功,继续督办云南政务,以观后效!”

巡抚在阿肴搀扶下叩首谢恩,老泪纵横。

阿肴心中震惊不已。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巧,仿佛早有安排。

太监走到阿肴面前,微笑道:“你就是顾初肴?果然英雄出少年。太后听闻你父亲冤案,特命咱家前来彻查。”

“太后?”阿肴更加困惑。

太监压低声音:“德昌罪证确凿,已被拿下。你父亲的冤屈,不日便可昭雪。”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阿措手不及。十年隐忍,一朝得雪,他竟不知该喜该悲。

待锦衣押走李经羲,院中只剩下苏府和巡抚的人。巡抚拉着阿肴的手,感激道:“小友救命之恩,本官没齿难忘。从今往后,苏家的事就是本官的事!”

危机解除,阿肴却心中不安。德昌倒台得太容易,仿佛背后有只无形的手在操控一切。

返回苏府的路上,墨老才道出真相:“其实太后早就想动德昌了。你父亲当年留下的那份名单,太后早已秘密收集多年。这次德昌勾结外敌、走私鸦片,正好给了太后动手的理由。”

阿肴恍然大悟:“所以这一切…”

“都是太后的安排。”墨老点头,“从巡抚中毒到李经羲被捕,都在计划之中。只是没想到,幽冥蛊宗会插上一脚。”

提到幽冥蛊宗,阿肴想起蓝惊天的事,忙问:“蓝宗主为何要给巡抚下毒?”

墨老神色凝重:“这就是问题的关键。蓝惊天与德昌早有勾结,他下毒是为了控制巡抚,进而控制云南的药材市场。”

“药材市场?”阿肴不解。

墨老叹道:“你有所不知。云南许多特殊药材,是炼制鸦片的必备原料。德昌走私鸦片,需要大量药材供应。”

阿肴顿时明白过来。苏家药材被劫、百味阁的陷阱、乃至整个阴谋,都是为了控制药材供应链!

回到苏府,苏清棠早已焦急等候。见阿肴平安归来,她不顾众人目光,直接扑入他怀中。

“你没事…太好了…”她声音哽咽,全然没了平日的清冷。

阿肴心中一暖,轻声道:“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当晚,苏府大摆宴席,庆祝危机解除。宴至半酣,苏文远突然宣布一个重要决定:“经此一事,老夫深感年事已高,决定将苏家产业交由清棠全权打理。”

众人纷纷道贺。苏清棠却道:“父亲,女儿年轻,需要有人辅佐。我想请阿肴做苏家大掌柜,共同管理家业。”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苏家大掌柜地位尊崇,让一个外来厨师担任,实在前所未有。

更让人惊讶的是,苏文远竟一口答应:“好!阿肴虽年轻,但有勇有谋,厨艺武功皆不凡,正是最佳人选!”

阿措手不及,正要推辞,苏清棠却低声道:“答应我。苏家需要你,我…也需要你。”

看着她眼中的期待,阿肴最终点头应允。

宴席结束后,阿肴独自来到后院。月光如水,他取出父亲留下的那把菜刀,轻轻抚摸。

“爹,您的冤屈终于洗清了。顾家的仇,也报了。”他对着明月轻声道,“您放心,我会好好活着,让顾家绝学发扬光大。”

“好志气。”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蓝凤凰缓步走来,眼中满是欣慰。

她告诉阿肴一个惊人的秘密:“其实你母亲也是苗人,与我曾是同门师姐妹。她因爱上你父亲,叛出宗门,隐姓埋名生活在京城。”

阿肴震惊不已:“我母亲是苗人?”

蓝凤凰点头:“这也是为什么《百味经》与蛊毒之道有相通之处。你母亲当年将部分蛊术融入经中,使其更加完善。”

她叹道:“蓝惊天之所以执着于《百味经》,不仅为解蛊毒,更为得到其中蕴含的蛊术精华。”

阿肴恍然大悟,终于明白自己的天赋从何而来。

三日后,苏府举行盛大仪式,正式任命阿肴为大掌柜。昆明各界名流齐聚,连巡抚都亲自前来道贺。

然而就在仪式进行时,一个不速之客突然到来——蓝惊天!

“恭喜苏家得此良才。”蓝惊天冷笑道,“不过,顾公子是否忘了我们的约定?”

众人顿时紧张起来。幽冥蛊宗宗主亲至,绝非好事。

阿肴却从容道:“蓝宗主放心,答应的事我不会忘。三日后,我会奉上解除蛊毒之法。”

蓝惊天眼神锐利:“好!三日后,百味阁见。若敢耍花样…”他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气氛顿时凝重起来。众人都为阿肴担忧。

苏清棠急道:“阿肴,你真有解蛊之法?”

阿肴微笑:“《百味经》中确有记载,但我需要一些特殊药材。”

他开出清单,其中几味药极其罕见。苏清棠立即命人全力搜寻。

三日期限将至,药材大多备齐,唯缺一味“龙血竭”。此药生于悬崖峭壁,极难采摘。

最后一日,阿肴决定亲自上山采药。苏清棠执意同行,墨老和白老暗中保护。

昆明城外的苍山险峻异常。阿肴凭借《百味经》增强的感知力,终于在一处绝壁上发现龙血竭的踪迹。

然而就在他采到药材时,脚下岩石突然松动!整个人向深渊坠去!

“阿肴!”苏清棠惊呼,不顾一切地扑过去抓住他的手。但她力气有限,反被带得向下滑去!

危急关头,一道白影闪过,稳稳拉住两人。竟是白老及时出手!

“年轻人,做事莫要太急。”白老笑道,“老夫还想多尝尝你的手艺呢。”

化险为夷,阿肴感激不尽。他看着手中的龙血竭,心中升起明悟:这或许就是《百味经》所说的“百味人生”——有甘有苦,有险有夷。

第三日,百味阁中,蓝惊天早已等候多时。

“顾公子,解药可备好了?”他眼神迫切。

阿肴取出一个玉瓶:“此药需配合特殊食疗,连服七日,方可缓解蛊毒。”

蓝惊天迫不及待地服下药丸,运功调息。片刻后,他睁开眼,惊喜道:“果然有效!蛊毒发作的刺痛减轻了许多!”

阿肴正色道:“但这只是缓解。若要根治,需答应我三个条件。”

蓝惊天眼神一冷:“你敢要挟我?”

阿肴从容道:“非是要挟,而是交易。宗主若答应,我愿奉上完整解法。”

蓝惊天沉吟片刻:“什么条件?”

“第一,永不再与德昌余党勾结;第二,放过蓝凤凰和苏家;第三…”阿肴深吸一口气,“告诉我《百味经》与前朝宝藏的真相。”

蓝惊天脸色变幻,最终长叹一声:“好!本座答应你!”

他讲述了一个惊人秘密:原来《百味经》源自明朝御厨,其中藏着一个关于建文帝宝藏的线索。德昌追查阿肴,不仅为灭口,更为得到这个秘密。

“可惜,”蓝惊天冷笑,“德昌至死都不知道,宝藏早已被太后秘密起获。他白忙一场!”

阿肴恍然大悟。原来这场风波背后,还藏着如此惊人的秘密。

交易达成,蓝惊天带着药方离去。临行前,他深深看了阿肴一眼:“顾公子,你很有你父亲的风范。希望我们下次见面,不是敌人。”

危机终于解除。回府路上,苏清棠轻声问:“阿肴,你现在大仇得报,可有什么打算?”

阿肴望着远方,微笑道:“我想开一家酒楼,名字就叫’百味楼’。不是李家的百味楼,而是真正汇聚人生百味的酒楼。”

苏清棠眼中闪着光:“好主意!苏家可以投资。”

阿肴摇头:“不,这次我想靠自己。”他看着她,“不过,我需要一个合伙人。”

苏清棠脸一红:“谁?”

阿肴微笑:“一个懂经营、通人情、还会点武功的大小姐。”

两人相视而笑,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远处,墨老和白老看着这一幕,欣慰抚须。

“年轻真好啊。”白老感叹。

墨老笑道:“是啊。不过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德昌虽倒,他的余党还在。朝中暗流涌动,太后的位置也不稳当。”

白老点头:“而且蓝惊天是否真会守信,还未可知。”

更大的风暴,或许正在酝酿。

但此刻,月光如水,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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