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4
自从“营养餐”加量后，王萌萌的体重开始以一种惊人的速度飙升。
几乎每天早上，她都能在体重秤上看到一个崭新的、更高的数字。
她从最初的抓狂、暴躁，到后来的麻木、绝望。
她不再提减肥，也不再提保时捷和金条。
整个人像一只被戳破的气球，瘪了下去。
每天都无精打采地躺在沙发上，对着电视屏幕发呆。
而她的饭量，却越来越大。
我为她准备的“营养餐”，从一小碗，变成了一大碗。
最后直接换成了盆。
她吃得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快。
有时候甚至会忘了咀嚼，只是机械地吞咽。
这天下午，门铃响了。
我以为是外卖，走过去开门。
门口站着的，却是一个衣着考究、面容英俊的男人，手里还捧着一束鲜花。
我立刻猜到了他是谁——陈浩。
他看到我，愣了一下，但很快调整好表情，露出一个客气而疏离的微笑：“你好，我找王萌萌，是她的……朋友。”
王萌萌听到声音，慢吞吞地从沙发上转过头。
当她看到陈浩时，眼神里先是迸发出惊喜和光彩。
但下一秒，那光彩就变成了极度的惊慌和羞耻。
她下意识地想用抱枕挡住自己臃肿的身体。
陈浩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他看着沙发上那个完全变了形的女人，眼神里只剩下震惊和嫌恶。
“萌萌？你怎么……”他艰难地开口。
王萌萌的脸垮了下来，委屈地撇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正好到了饭点，我从厨房端出王萌萌的午餐。
一个不锈钢盆，里面装着满满的、褐色的、黏糊糊的食物。
陈浩看到那盆东西，眉头立刻紧紧地皱了起来。
他强忍着不适，看向王萌萌：“萌萌，你……你就吃这个？”
“嗯，陆云给我做的营养餐。”王萌萌有气无力地回答。
陈浩凑过去。
那股混杂着草料和谷物发酵的特殊气味，让他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他看向我，目光里充满了探究和怀疑。
“兄弟，你这是给她吃的什么东西？这能减肥？”
“高蛋白营养餐。”我平静地回答，“有助于增肌。”
“增肌？”陈浩冷笑一声，“她现在这副样子，是增肌吗？你安的什么心？”
王萌萌也跟着哭了起来。
“阿浩，他肯定是不想给我买车买金条，才故意把我喂胖的！”
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在心上人面前为自己辩解的理由，哭得更大声了。
客厅里一时间充满了女人的哭喊和男人不加掩饰的质疑。
我站在一片混乱的中央，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等他们闹够了，我才缓缓开口，“你这么关心她，不如替她尝尝？”
我舀起一勺，递到陈浩嘴边。
陈浩的表情变了。
他看着那勺褐色糊状物，又看看我。
“你什么意思？”
“尝尝看。”我挑挑眉，“看看我有没有在里面下毒。”
陈浩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王萌萌也停止了哭泣，看着我们。
“陈浩，你别吃！”王萌萌喊道，“万一有事怎么办！”
陈浩一咬牙，像是被我的态度激怒了。
“吃就吃！我倒要看看你搞什么鬼！”
他张开嘴，把那勺东西吃了下去。
咀嚼了两下，然后，他的动作停住了。
表情变得非常古怪，又像是难以置信。
他看着我，又看看盆里的食物。
最后目光落在了王萌萌身上。
“萌萌，”他的声音有些发颤，“这个东西，你别吃了。”
王萌萌不解地问：“怎么了？”
陈浩的嘴唇哆嗦着，指着那盆食物。
“我叔叔家是开养猪场的。”
“这个味道，我太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