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昨日苏清清对孩儿说的话,难道父亲一点不怕?”周慕风昨日回去就将苏清清威胁之言告诉了父亲。
可父亲却像完全都没有放在心上的样子。
“不过是小姑娘家跟你闹闹脾气而已,做不得真,更何况苏清清贪慕虚荣早已是人尽皆知的事,今日闹了这么一出,她必定更想跳出火海。”
这个时候只要周慕风稍加引诱,还怕找不到突破口?
“苏清清所说的挪取赈灾银……”
周怀民打断:“这件事早已做的滴水不漏,无需放在心上,她说出这些,无疑就是想趁机再跟你多讨要些好处罢了。”
周慕风听到父亲这么说了之后,心里也算松了口气,“孩儿会另寻时机接近苏清清。”
都是为了大业,他姑且再忍忍苏清清那个蠢笨之人。
周怀民拍了拍周慕风肩膀,“莫要再让为父失望了!”
这边,苏清清准备给魏长隐重新包扎伤口。
可是当苏清清靠近的时候,魏长隐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赤九来就行了。”
“夫君现在跟我讲究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你我孩子都有了。”
“再说了,昨晚解毒和刚才易容的时候,也不见夫君这般。”
魏长隐吞吞吐吐道:“之前……不一样。”
那个时候他昏迷不省人事,而刚才情况危急,没有选择。
“夫君就当我是一个普通的大夫吧,在医者眼中并无男女之分。”苏清清说着就上手给魏长隐褪去衣物。
“怎么能把你当做一个普通的大夫?”
魏长隐虽说和苏清清并无男女之情,但他们早已是夫妻。
“既然如此,夫君更没有理由这般。”苏清清直接将魏长隐衣物褪去。
当苏清清给他包扎伤口,呼气时轻抚耳畔时,竟让他异常紧张,心口更是狂跳不止。
使得他全程盯着苏清清看,竟都忘了伤口已经包扎好了。
“毒虽然解了,但若没有化瘀清热的药,还是很危险。”
可是如今将军府身处如此险境,莫说找药了,连人都出不去。
听到声音,他回过神,赶紧穿好衣裳,“我在军营已经习惯了,放心吧,我能熬的住。”
当初便是被她这张脸,骗了不止一次两次。
如今加上她这张能说会道的嘴,真是让人避无可避。
“军营是军营,跟在家里当然不一样,夫君想沐浴,就告诉……”
“老夫人让少夫人去趟静院。”
没等苏清清说完,老夫人身边的兰嬷嬷前来通禀。
“你现在要静养,别乱动。”
她一边能随兰嬷嬷往外走,一边对魏长隐叮嘱。
可刚走到门口,她还是忍不住折了回来,“伤口不能沾水,就算想沐浴也得等我回来。”
匆匆给魏长隐留下这句话后,她又赶紧转身走了。
留下魏长隐坐在软塌上一怔,小脸更是唰的一下开始发烫。
谁大白天沐浴。
“清清给祖母请安。”
苏清清踏进静院后,向老夫人乖巧的屈膝躬身行礼。
原书中,原主初嫁进将军府,老夫人是很喜欢原主的,她说看着原主这张好看的脸,就让人心中欢喜。
却没想到后来,原主只要稍不满意,就会对老夫人出言不逊,“老不死的”“老妇”等称呼,时常把老夫人气的卧病。
久而久之,老夫人便连静院都懒得出了。
所以今日面对她的行礼,老夫人喝着银耳羹,全然当做没看见一般。
她只好再次开口:“孙媳清清给祖母请安。”
老夫人一顿,放下手中碗勺,“起来吧。”
“祖母昨晚睡的可还安好?”苏清清关切的询问。
老夫人拿着手绢擦了擦嘴角,声音沙哑:“听说,昨日是你给老身施针医治的?”
“能为祖母医治,是清清的福气。”
“福气?”老夫人眼眸轻抬,“承蒙你昨日‘吉言’说老身‘老不死’,还说阎王爷那生死簿上,老身的名字怕是已经用朱笔圈了好几回了。”
苏清清心里一怔,脸上扯出一抹苦笑。
原主你可真会说!
当真是害惨了我啊!
她赶紧往老夫人跟前迈近一步,脸上是满满的歉疚:“孙媳一时糊涂,出言不逊,请祖母莫要跟清清一般计较。”
老夫人忍不住一瞥,寻思是自己听错了。
从这丫头嘴里,会说出这样的话?
“孙媳跟夫君一样,都希望祖母眉寿同松柏,岁岁年年春满堂。”
老夫人仔细盯着苏清清瞧了几眼。
眼前人确实是苏清清无疑。
可是这话,当真是她所说?
老夫人收回视线,“罢了,只要你想通了,便好好跟长隐过日子,退下吧。”
“是,祖母。”
待苏清清退下后,老夫人看向身侧的兰嬷嬷,“她昨儿还说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怎就忽然想通了?”
兰嬷嬷猜测:“或许少夫人已经意识到就算她能跟周公子远走高飞,但周大人未必会同意。”
说起这事儿,老夫人脸色又沉下了几分,“我魏家百年清誉,尽丢她手,如今这话,又能有几分可信。”
正所谓人心可畏,她不相信苏清清真的会有所改变。
“只是……她救老身这事儿,着实让人想不通。”
以前苏清清恨不得说些咒她去死的话,可现在却救了她不说,还说希望她长命百岁。
简直讽刺。
不仅如此,她有意为难,苏清清竟也没闹。
着实奇怪。
苏清清离开静院,经过小花园。
晨光下池塘波光粼粼,锦鲤在碧水中游弋。
她远远望见阿鸢趴在青石栏边,撒着鱼食跟小鱼儿自言自语。
过了会儿,阿鸢拿着一支月季踮脚去够水面,小胳膊晃啊晃。
她唇角刚扬起笑意,忽见阿鸢脚下一滑。
“阿鸢!”
石栏上青苔暗生,小姑娘绣鞋打滑,整个人栽向水面。
苏清清脑中轰然,毫不犹豫地纵身跃入池中。
秋日渐凉,池水更是冰凉刺骨,但她仍死死托住女儿腰肢往岸上推。
“阿鸢!”
岸上传来撕心裂肺的怒吼。
苏清清呛着水抬头,正对上魏长隐猩红的双眼。
她怀中阿鸢双目紧闭,淡粉襦裙渗着血丝,原是方才被石栏刮破了小腿。
“毒妇!”
魏长隐一把夺过孩子,掌心按住女儿脖颈,“连亲生骨肉都下得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