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林娇娇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她瞪大眼睛看着我，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不孕的秘密，是她最大的软肋。
我当着她现男友的面，云淡风轻地，将这块遮羞布，撕开了一道口子。
“你……你胡说！”
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尖锐得几乎要刺破人的耳膜。
顾明轩一脸茫然：“你们在说什么？娇娇，什么子宫？”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顾先生，看来你的女朋友，有很多事情瞒着你。”
我转向顾明轩，脸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严肃。
“顾明轩，马上带林小姐离开。否则，我就以‘扰乱公共秩序’和‘诽谤’的名义报警。”
“医院的监控，会记录下一切。”
顾明轩被我的气势镇住，不敢再多说一句。
他连拖带拽地，把失魂落魄的林娇娇拉走了。
一场闹剧，终于收场。
办公室里恢复了安静。
我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那辆黑色的宾利绝尘而去，眼神一片漠然。
顾明轩，你看到了吗？
这就是你选择的女人。
愚蠢，虚荣，又恶毒。
而你，为了她，毫不犹豫地将我推出去，当做平息她怒火的牺牲品。
从冷漠复仇，到坚定毁灭。
你亲手关上了，我为你留下的最后一扇门。
当天晚上，我接到了顾明轩的电话。
他在电话里，反复地向我道歉。
“晓鱼，对不起，今天都是我的错。”
“娇娇她就是被我宠坏了，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她也是太爱我了，怕失去我，才会那么激动。”
我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
听着他如何为林娇娇开脱，如何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多么深情，多么感人。
如果我不知道真相，或许真的会被他打动。
“说完了吗？”等他说完，我才冷冷地开口。
他愣了一下：“晓鱼，你……你还在生气？”
“我没有生气。”我说的是实话。
对一个即将被毁灭的人，我生不起气来。
“我只是在想，顾先生，你的治疗方案，可能需要调整一下了。”
电话那头，他的呼吸一滞。
“调整？怎么调整？”
“保守治疗，见效太慢了。”我声音平稳，“既然林小姐这么着急，那我们就用一点……更激进的手段。”
“什么手段？”他急切地问。
“手术。”
我轻轻吐出两个字。
“手术？”他显然被吓到了，“一定要手术吗？有没有别的办法？”
“有。”我顿了顿，“你可以选择放弃治疗，然后等着你的家族，把你当成一个没用的废物，彻底抛弃。”
我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精准地插进他最恐惧的地方。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我能想象到他此刻脸上挣扎的表情。
“我……我做。”
许久，他才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好。”我嘴角的笑容扩大，“手术时间，就定在中秋节后吧。”
“中秋节前，你好好陪陪家人。”
“毕竟，这可能是你最后一个……能‘团圆’的节日了。”
我挂断电话，将手机扔在桌上。
桌上，放着私家侦探今天下午刚送来的文件袋。
我拉开封口倒出里面的东西。
一叠厚厚的照片。
照片上是顾明轩流连于各种声色场所的画面。
左拥右抱纸醉金迷。
照片的拍摄日期横跨了我们交往的整整七年，
原来他所谓的深情所谓的专一都只是一场精心编织的谎言。
还有一份文件。
是林娇娇的直播公司流水。
上面清晰地记录着她如何利用粉丝的同情编造各种悲惨故事骗取了巨额的打赏。
而这些钱大部分都用来买了奢侈品维持她光鲜亮丽的“名媛”人设。
我一张一张地翻看着心如止水，
那个曾经因为他一句谎言就伤心欲绝的江晓鱼已经死了，
死在了他为了“香火”而决绝离开的那天，
死在了他为了“白月光”而让我道歉的今天。
现在活着的，是一个复仇者。
我将所有照片和文件都扫描进了电脑，
然后新建了一个邮件。
收件人是顾家所有亲戚的邮箱地址。
这些地址是我花了很大力气才弄到的。
我编辑好邮件内容附上所有的证据却没有点击发送，
还不到时候。
我要等一个最好的时机。
一个能让他们身败名裂永不翻身的时机。
中秋节家宴。
就是最好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