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天蒙蒙亮时，玄关处传来响动。
岑思阳一边整理着袖口，一边用鞋尖踢了踢我受伤的腿：“喂，看门狗，把我的皮鞋拿来。”
剧痛让我几乎昏厥，但想到还在医院的可可，我咬着牙撑起身子，将那双擦得锃亮的皮鞋推到他脚边。
他故意踩住我的手指，用力碾了碾：“轻点拿，弄脏了你赔不起。”
直到他和沈棠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我才猛地用头撞向一旁的装饰花瓶！
碎裂声终于引来了巡逻的保安。
“付先生？您怎么……”保安队长震惊地看着我被铁链拴住的惨状。
“王队长，帮我解开…”
我声音嘶哑得厉害；“我女儿在医院快不行了，让我去看看她。”
他犹豫片刻，终于找来工具砸开了锁链。
我拖着断腿踉跄着冲出门，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额角的血糊住了眼睛，我却不敢停下。
冲进儿科病房时，我被眼前的景象刺痛得无法呼吸。
可可瘦小的身子陷在雪白的病床里，双眼蒙着纱布，枯瘦的小手在空中无助地摸索。
“妈妈…爸爸…疼…”
她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每次醒来都因为疼痛和恐惧小声啜泣。
“可可别怕，爸爸来了…”我扑到床边想抱她，却因为腿伤重重摔倒在地。
护士站的铃声按了又按，始终没有人来。
我挣扎着爬出去，直奔医生办公室。
儿科的张主任是医院的老专家，我之前陪可可做过检查，多少有些眼熟。
我冲进办公室，扑通一声跪下：
“张主任，求您救救可可！”
张主任连忙扶我，却一脸为难：
“付先生，不是我不帮你，沈院长早就打过招呼，可可的治疗全程由岑医生负责，我们这些人要是插手，就是违反规定……”
他叹了口气，把我扶起来：“你还是找岑医生或者沈院长吧，我实在没办法。”
我又拦住另一位专家，可他也只是摇着头说：
“付先生，我知道你着急，但沈院长的话在医院里就是规矩，我要是帮了你，明天可能就没法在这待了。你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我跑了一个又一个办公室，从儿科到眼科，再到急诊科，没有一个医生敢答应帮忙。
他们要么找借口躲开，要么低声劝我 “别跟沈院长作对”。
绝望像潮水般淹没了我。
我跪在冰冷的走廊上，看着一个个医生绕道而行。
透过病房玻璃，我看见可可又开始抽搐，监测仪发出刺耳的警报。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女儿——”
我疯狂地捶打着护士台的桌面，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
终于有个实习护士看不下去，偷偷指了指楼上：“岑医生今天在VIP病房查房……”
我连滚带爬地冲上楼，在走廊尽头看见了那个熟悉的面孔。
他正拿着针剂要走进病房，看见我时露出讥讽的笑：“哟，看门狗怎么跑出来了？”
“岑思阳！”
我死死抓住他的衣角。
“可可的监测仪在报警！求你去看看她……”
他慢条斯理地掰开我的手指：“急什么？等我查完房再说。”
就在这时，病房里突然传来凄厉的哭喊！
“快去抢救啊！”我目眦欲裂地想按呼叫铃，却被他一把推开。
“别大惊小怪。”
岑思阳冷笑着挡住呼叫按钮，“这点小反应都处理不了，我还当什么医生？”
我眼睁睁看着监测仪上的数字急剧下跌，可可的小脸渐渐发紫…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