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闺蜜哭着求复合？这次换我拒绝
周一的晨会，空气压抑得如同凝固的水泥。
销售部所有人都正襟危坐，连呼吸都刻意放轻，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总监沈清瑶空荡荡的座位。
赵美琴，这位向来以铁腕著称的副总，今天脸色更是阴沉得能滴出水。
她环视一圈，锐利的目光在每个人脸上刮过，最后清了清嗓子，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通知一件事。沈总监因个人原因，已于上周五正式提出辞职，公司已经批准。她的工作，暂时由我接管。”
底下顿时响起一片细微的抽气声。
个人原因？
谁会信！
沈清瑶是公司的元老，是林致远一手提拔的心腹，怎么可能在项目签约的关键时刻突然辞职？
赵美琴似乎很满意这种震慑效果，她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句地警告：“沈总监的事情到此为止。从现在开始，我不希望在公司里听到任何关于此事的议论，否则，按散播谣言处理，后果自负。”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针落可闻。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唯有苏晚晴，平静地坐在角落，指尖在会议记录本上轻轻敲击着，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散会后，人流迅速散去，没人敢多说一个字。
苏晚晴刚回到自己的工位，一个身影便急匆匆地拦在了她面前。
是许婉如。
她化着一如既往精致的全妆，但厚重的粉底也盖不住眼底的青黑和血丝，眼神里满是惊惶与失措，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晚晴……”她声音发颤，手里紧紧攥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奶茶，硬塞到苏晚晴面前，“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林致远他根本不是人，他就是个魔鬼！他拿捏着我们所有人，我现在……我现在也被他威胁了！”
她像是找到了宣泄口，眼泪瞬间涌了上来：“我们……我们还是姐妹，对不对？你帮帮我，求求你……”
许婉如递奶茶的手腕上，一道浅浅的红色勒痕若隐若现，像是某种无声的控诉，又像是一场精心编排的表演。
苏晚晴的目光在那道勒痕上停留了一秒，随即面无表情地接过了那杯奶茶。
她没有喝，也没有拒绝，而是转身走到办公桌旁，拉开最下面的一个抽屉，将奶茶稳稳地放进了一个小巧的恒温保鲜柜里。
那并非公司标配，而是她自己花钱安装的，一个专为检测和保存各类可疑饮品、食物而设的安全装置。
做完这一切，她才转过身，没有理会许婉天花乱坠的哭诉，而是拿起桌上的平板电脑，指尖轻点，一段视频开始播放。
视频的画面有些昏暗，拍摄角度明显来自高处的通风口。
画面中，许婉如的身影鬼鬼祟祟地溜进了林致远的办公室，时间戳显示是三天前的深夜。
她和林致远凑在一起，共同操作着电脑，将一份星河湾项目的客户签约时间，从周五下午，硬生生修改成了周四上午。
操作完成后，两人对视一眼，脸上露出了心照不宣的、胜利者般的笑容。
这段视频，是苏晚晴早在三个月前，借着财务室空调检修的机会，亲手在通风口安装的微型摄像头拍下的。
她从不相信巧合，只相信万全的准备。
许婉如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死死地盯着平板屏幕，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变得惨白如纸。
苏晚晴关掉视频，抬眸，目光冷得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刺向许婉如的心底：“你说你被他威胁，那你敢不敢现在就打电话报警，实名举报林致远挪用星河湾陈总那笔三千万定金的事？”
“我……”许婉如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举报？
她怎么敢！
她自己就参与其中，那笔钱的流水她也经手了，一旦报警，她就是共犯！
看着她这副样子，苏晚晴嘴角的弧度越发冰冷。
“我不敢！我不敢！”许婉如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终于崩溃地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他会毁了我全家的！他手里有我爸公司的黑料，他会让我家破人亡的！”
“是吗？”苏晚晴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重重地砸在许婉如的心上，“当年我妈躺在ICU里，每天的费用像流水一样烧钱，就等着那一单的提成救命的时候，我也想过低头求你，求你高抬贵手，把那个客户还给我。可你是怎么做的？”
苏晚晴微微俯身，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选择了踩着我的骨头，爬上了销冠的位置，不是吗？”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锥子，狠狠扎进许婉如的神经。
她哭得更凶了，却再也说不出一句求饶的话。
当天下午，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敲响了苏晚晴办公室的门，自称是厉景深先生的特助。
他递上一份牛皮纸密封的文件袋，态度恭敬却不失疏离。
苏晚晴拆开文件，里面是一份来自市税务局稽查局的正式公函。
公函显示，稽查局已于今日上午，对法人代表林致远名下的三家空壳公司正式立案调查，调查内容为涉嫌偷税漏税及非法资金转移。
而这一切的源头，正是苏晚晴上周通过特殊渠道提交上去的那份，关于星河湾项目客户资金异常流向的报告。
文件袋里还有一张便签，上面是龙飞凤舞的字迹：“厉总说，有些人，是时候该落地了。”
苏晚晴将文件和便签一同锁进了保险柜，然后拨通内线，召集了“归家计划”项目的核心成员开会。
会议上，她正式启用了团队为这个新项目设计的LOGO——一棵从坚硬的水泥裂缝中，顽强地破土而出、向阳而生的野草。
生于绝境，不坠青云之志。
临近下班，许婉如再次幽魂般出现在她的工位旁，这次她没有哭，只是声音微颤，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如果……如果我今晚能把林致远办公室里所有的内账和外账账本都偷出来给你，你能……保我平安吗？”
苏晚晴的视线越过她，望向窗外渐渐被墨色吞噬的天空，城市华灯初上，勾勒出冰冷的轮廓。
她缓缓地摇了摇头，声音平静无波：“我不救赎谁，只成就自己。你要做什么决定，是你和你良心之间的事。”
说完，她拿起外套和包，径直从许婉如身边走过，再没有回头。
身后，传来许婉如压抑到极致的、仿佛濒死野兽般的啜泣声。
电梯间的监控摄像头，清晰地记录下了苏晚晴走进电梯的画面。
她的嘴角无悲无喜，平静得像一汪深潭，但那双漆黑的眼眸里，却燃着一簇永不熄灭的、冷焰般的光。
风暴已成，而她，终于不再是谁的影子。
夜色彻底吞噬了最后一丝霞光，城市的霓虹灯如同一双双窥探的眼睛，冷漠地注视着脚下奔流的车河。
苏晚晴的手机屏幕倏然亮起，一条没有任何署名的信息只有两个字：收网。
她面无表情地删掉信息，平静地关上手机。
这个夜晚，注定会有许多人无法安眠。
而真正的喧嚣，将在黎明破晓前的那一刻，以最雷霆万钧的方式，彻底引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