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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隽瞳孔骤缩，脸上写满震惊和屈辱：“你…”
我声音尖锐：“跪下！求我！”
“否则，就等着给你的婉儿收尸，看着你的侯府，一步步沦为地狱。”
他站在那里，浑身剧烈颤抖。
最终，尽数化为一片死寂的灰败。
扑通一声。
沈隽双膝一软，重重跪在冰冷污浊的地面上。
他抬起头，眼睛赤红，声音干涩：“…求你。”
沈隽屈膝跪地，锦袍拖曳于地。
那一声“求你”，仿佛抽去了他浑身的骨气。
“如何解？”
沈隽艰难地挤出这两个字。
“想要解煞气，需答应我三个条件。”
我嗓音低哑，缓缓说道。
“其一，你要昭告全府，林玉婉所用的药引，并非我心甘情愿献出，而是你强行夺取，伤天害理之举。”
沈隽抬起头，嘴唇止不住地颤抖。
许久，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好。”
“其二，把我挪回正院，要用最好的金疮药，还要请太医署最擅长治疗外伤的圣手来诊治。”
沈隽脸色灰暗如土，再次点头应允。
“其三，从现在起，没有我的允许，你和林玉婉不准踏入正院半步，我嫌脏了我的地。”
这最后一句话，宛如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地抽在他脸上。
沈隽的身体晃了晃:“…都依你。”
他挣扎着起身，脚步踉跄地冲出门外。
声嘶力竭地嘶吼着，执行我的命令。
我被抬回了正院。
太医前来诊治，用上了最好的药。
侍女们的眼神中满是恐惧。
沈隽信守了诺言，他和林玉婉都未曾出现。
当晚，林玉婉便发起了高烧，嘴里胡言乱语不停。
她所住的院子，地面塌陷后涌出的黑水恶臭扑鼻，怎么填埋都填不满。
黑水所到之处，草木皆枯死。
沈隽的书房彻底坍塌。
府里好几口井一夜之间干涸，打上来的水浑浊不堪，散发着铁锈般的腥气。
下人们交头接耳，恐慌的情绪在府中蔓延开来。
而我倚在正院的软榻上，冷眼旁观，静静聆听。
心口的伤逐渐愈合，留下了狰狞的疤痕。
然而比这疤痕更冰冷的，是我的心。
第三日黄昏时分，沈隽终究是按捺不住了。
他伫立在正院门外，一步也未曾踏入。
此时的他，面容憔悴得不成人形。
“晏知秋，你所要求的，我皆已照办。婉儿的病情愈发严重了，侯府如今已是举步维艰，你究竟要怎样才肯出手相助？”
我不紧不慢地品着参汤，眼皮都未曾抬起一下：“侯爷此言，好似是我在从中兴风作浪一般。”
“煞气反噬，此乃天地之威，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堪舆师，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你明明说过——”
“我确实说过，除非我亲自去化解，可如今我伤重未愈，连动弹都困难，又如何去解这煞气呢？”
他僵立在原地，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殆尽。
“或者，侯爷不妨告知我，当初究竟是哪位‘高人’，想出了这换骨续命的歹毒法子？又是谁，告诉你我的命格能够替林玉婉挡煞？”
沈隽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与挣扎，他紧紧地闭上了嘴唇。
“不肯说？那便等着吧，反正被煞气缠身，日夜饱受煎熬的人又不是我。”
我缓缓闭上了双眼。
许久之后，他终于开口，有气无力地说道：“是国师府的人。”
我倏地睁开双眼。
是国师玄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