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两天后，君悦酒店。
余幼薇走进宴会厅，看到沈心晚头上戴着的钻石生日礼帽，才意识到这个所谓的慈善晚宴，竟然是为了给沈心晚过生日举办的。
大厅的灯很亮，扎得人眼疼。
沈心晚众星捧月的站在人群中央，顾夜宸从后边搂着她，手把手教她切蛋糕。
周围一堆人嗷嗷起哄。
沈心晚笑得眼睛弯弯，扭头看他，眼神腻得能滴出蜜来。
顾夜宸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但嘴角有那么一点很淡的弧度，是软的。
就这一点点不一样，像根细针，刺得余幼薇早已麻木的心口一抽。
七年了。
她像傻子一样追着他跑了七年。
他从来没问过她生日是哪天。
更别说过生日礼物，生日宴会，以及这样……柔和的笑容。
余幼薇面无表情的站在人群外，觉得自己这七年就是个笑话。
她此刻才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他不是天生薄情，也不是不会爱人。
他只是把所有的耐心温柔和例外，都给了别人。
蛋糕切开了，人群里爆发着欢呼，开心的仿佛中了什么大奖。
一旁，顾母喜笑颜开的递给顾夜宸一个红盒子。
顾夜宸打开，神情怔了怔。
里面是一只翡翠镯子，这是顾家传给儿媳的老物件。
余幼薇之前见过一次，她与顾夜宸的订婚典礼上，这个镯子挂在顾母手腕上。
那时候她心里偷偷想过，也许未来有一天，这个镯子会由顾夜宸亲手为她戴上。
而现在，顾夜宸拿起沈心晚的手。
没什么缠绵的意思，就是很干脆的，把那圈冰凉的绿，套进了她手腕。
沈心晚举着手腕晃了晃，弯着眉眼很认真的问：“夜宸哥哥，合适吗？”
顾夜宸眸色很沉，他没说话，只是很低地“嗯”了一声。认了。
余幼薇一下子握紧了手，指甲掐进手心，有点疼。
但心好像没那么疼了。
顾夜宸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突然抬起头，目光越过所有人看过来。
他看到了她。
眸光瞬间暗了下来。
那视线冷冰冰的，还有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什么，像是警告。
这是怕她把沈心晚的生日宴搅合了？
害怕就别喊她来呀。
她也不想来。
余幼薇冷笑一声，从侍者盘里端了杯香槟，随意找了个地儿坐下。
分完蛋糕，起哄声更高了。
有人嚷嚷着要玩真心话大冒险，啤酒瓶在光滑的桌面上转得飞快。
第一把，瓶口不偏不倚，对准了顾夜宸。
一阵暧昧的哄笑。
有人抢着问，带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顾总！经典问题！余幼薇和沈心晚小姐同时掉水里，你救谁？”
所有目光唰地一下，全钉在顾夜宸身上。
顾夜宸脸上没什么表情，连眼皮都没多撩一下。
“心晚。”
两个字。
清晰，冷静，没有一丝波澜。
甚至懒得思考一下。
沈心晚脸上瞬间飞起红晕，娇羞低下头，手指将他袖口攥得更紧。
“喔——！”
人群爆发出更大的起哄声，夹杂着口哨和意味深长的笑声。
余幼薇觉得那些笑声忽远忽近，像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轰得脑袋闷闷的，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