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包价一成，破 不要。”
这数字和威爷心理预期相差不大。他略作迟疑，点头答应了。
其实二手货并非真如熊大所说那么不值钱。港岛免税，很多货品本就比别处便宜。一成价收来的二手货，倒腾到海外，翻个两三倍不成问题。
谈妥合作后，威爷带着可恩告辞。
熊大尽地主之谊，将两人送到楼下。
临上车时，可恩却磨蹭着不肯走，偷偷回头瞄了熊大好几眼。
“老爸，我觉得金这儿挺好玩，我能再待会儿吗？”
威爷满脑子都是刚谈成的生意，没留意女儿的小心思。想着金是熊大地盘，如今又是合作伙伴，应该出不了岔子，便点头答应。
“那你玩够了早点回家。太晚的话给老爸打电话，我派人来接你。”
“老爸最棒啦！”可恩撒娇地说道。
“苏大哥，实在不好意思，要麻烦你了。”威严客气地对熊大说道。
“别这么客气，来者皆是客。可恩在我这儿你放心，等她玩尽兴了，我安排人送她回去就好……”
熊大带着可恩来到五楼的酒吧，叫来两名手下嘱咐他们照看好可恩，随后便转身上了楼。
可恩刚想叫住他，却迟疑着不知如何开口，熊大已经走进电梯，让她懊恼地嘟起了嘴。
上楼后，熊大处理了一些堂口的琐事。
等他忙完，天色已晚。
原本想约阮梅去酒吧小酌放松，可到了财务室才发现她正忙得不可开交。
金的每日流水数额庞大，涉及的收支项目繁杂多样，早已超出了阮梅独自处理的能力范围。
为此，星仔特意聘请了几名会计协助她。
即便如此，工作压力也只是稍有缓解。
阮梅经验尚浅，需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加班已成常态，哪还有闲暇去喝酒。
见她忙碌的样子，熊大干脆不再提及此事。否则以阮梅的性格，定会放下工作陪他，等回去后又得熬夜补进度。
简单寒暄几句后，他独自来到五楼酒吧，打算找几位陪酒女郎小酌片刻。
在自家地盘上喝酒，他自然不会兴师动众地带一群小弟，只让何兰仔跟在身旁。
正无聊地坐在吧台喝饮料的可恩，看到熊大重回酒吧，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不等熊大坐下，她就蹦蹦跳跳地凑了过去。
“熊大哥哥，能陪我喝两杯吗？”
“你？”熊大笑着摇头，“年纪轻轻喝什么酒，乖乖喝你的饮料吧。”
“不必了。”熊大摆手制止，”既然你想喝，那就喝吧。”
熊大没太在意，毕竟刚和她父亲谈完生意，陪她小酌几杯也无伤大雅。
为了热闹些，熊大又叫来几位陪酒小姐一起玩游戏。酒桌上常见的骰子、猜拳轮流进行。
玩游戏时，熊大处处关照可恩，能放水就放水，实在躲不过也尽量替她挡酒。陪酒女们察言观色，也跟着夸赞可恩。
虽然出身社团家庭，但可恩从未感受过这般细致呵护。父亲带她出去时，总是只顾着和兄弟们玩乐。
这份温柔让她本就萌动的心意又加深几分。
借着酒意，她突然钻进熊大怀里撒娇：”熊大哥哥，让我当你女朋友好不好？”
熊大玩味地挑起她的下巴：”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
“我知道啊，我老爸也不止一个女朋友。只要你不介意多一个，我当然愿意。”
“小丫头片子，来，喝酒。”
熊大不置可否，但环抱着可恩的手臂始终没有松开。
酒过三巡，熊大带着可恩径直前往顶楼。电梯门开时恰遇阮梅。
阮梅瞥了眼他怀中的可恩，神色如常地打量着少女的容貌。作为正室，她早已习惯这种情况。比起那些陪酒女，可恩至少看着顺眼得多。
“今晚还回去吗？”阮梅平静地问。
“太晚了，就住这儿吧。”
“好，我去安排。”
顶层设有专供熊大休憩的豪华套房，空间宽敞得令人惊叹。
当熊大搂着可恩步入套房时，浴缸早已备好温度适宜的洗澡水。
“去洗洗吧。”熊大轻拍可恩的后背说道。
趁着可恩沐浴的间隙，熊大端起一杯红酒，伫立窗前凝望着港岛璀璨的夜景。
不知过了多久，发丝还滴着水的可恩裹着浴巾款款而出，脸颊泛着红晕。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真到了这一刻，她却手足无措起来。
“过来。”熊大朝她勾了勾手指。
可恩羞红着脸，缓步挪到熊大身旁。
熊大挑起她的下巴，嘴角含笑：”最后问你一次，真想当我女朋友？”
“嗯！”可恩用力点头，”可恩要做熊大哥哥的女朋友。”
熊大轻抚她的发丝，手掌微微下压：”蹲下。”
尽管羞涩难当，可恩还是顺从地蹲下身去。
熊大轻晃着红酒杯，目光投向远方 的夜色……
次日清晨，熊大携可恩来到金十一层。
这一层专供小弟们休憩锻炼，因金全天候营业，特意改建了大片宿舍区方便轮休。
见熊大驾到，众小弟纷纷躬身问安。
“大哥早！”
“大哥早……”
熊大抬手示意众人安静，随后揽过可恩宣布：”从今往后，可恩就是你们的大嫂！”
“大嫂好！”
“大嫂好……”
不同于当初的阮梅，从小耳濡目染的可恩对此毫无不适，反倒暗自雀跃。
直到跟随熊大回到办公室，那份初当大嫂的兴奋感仍在可恩心头荡漾。
“我决定了，以后不上学了，要专心做好你的贤内助！”
熊大抬头，“想清楚了？”
“早就不想读了，要不是我爸逼着，谁去受那个罪。”
熊大没觉得这念头有什么问题。学校教的东西，进了社会大半用不上。可恩的成绩考大学无望，与其耗时间，不如跟着他学点真本事。
“那待会儿带你去财务室，跟小梅学记账。”
听到阮梅的名字，可恩心里打了个突。
“有问题？”
“没！我乐意！”她急忙表态，生怕被赶回学校。
熊大被她虚张声势的样子逗笑了。阮梅性子软，做事有分寸，根本不会起冲突。
果然，刚到财务室，阮梅就笑着挽住可恩的手。两人低声聊了几句，转眼亲热得像多年好友。
安顿好可恩，熊大拨通垃圾场的电话。
“大哥！”光仔的声音传来。
“手头有跑车吗？”
电话那头传来翻纸声，“有两辆事故车，马力不行。要是送人，我能翻新得像全新……”
“我自己开。”
“那不合适。大哥对车型有要求？下次进货我留意。”
慈云山一间作坊里，威严正催促手下把偷来的金饰熔成金锭。
“手脚利索点，别磨洋工！”手下阿牛冲着干活的小弟吼道。
熊大说得在理，少量金器他们确实能自己消化。但数量一大，就只有金行接得下。
正经商家生怕惹麻烦，向来不愿和社团打交道。就算偶尔交易，也得找中间人牵线，绝不直接沾手。
对威严来说，这种交易既麻烦又不保险，还不如卖到海外省心。虽说少赚点，但胜在干净。
那些中间人都是见风使舵的主，真要被抓肯定第一个把他供出来。混迹江湖这么多年，稳妥才是第一位的。
先前跟熊大说四成收购，指的正是这些金器。其他二手货不过是装金器的容器，根本值不了几个钱。
之前合作的老伙计栽了，好在货还没发出去，不然这批东西全得打水漂。按道上规矩，货到之后出任何岔子都与他无关。
可人都进去了，讲这些还有什么用？账肯定是结不成了。
出货渠道断了，囤的货越积越多。现在好不容易搭上熊大这条线，得赶紧变现。再拖下去，连小弟的安家费都快发不出了。
虽说和熊大谈的是一成打包价，但值钱的物件可以单独交易。
威爷手下的人正在处理一批金器，这些黄金制品容易变现，自然要优先出手。
“威爷，这批金锭要不要掺点东西？”阿牛低声询问。
他指的是在熔炼过程中混入钌、铱或锇，这些金属的熔点和稳定性都高于黄金，普通手段根本检测不出来，只有专业仪器才能发现猫腻。
这一招并不罕见，不少金店也会用类似的手法增加利润。
“不必。”威爷摇头，“初次合作，别耍花样。熊大不是外行人，以后还要长期来往，没必要搞这些。”
阿牛没再多说，吩咐手下照常熔金，没动手脚。
高温下，金器与硼砂混合，逐渐化作滚动的金液，倒入模具冷却后便成了金锭。
这种作坊出来的金锭，自然不可能像正规店铺那样精确，反正最后都是按总重量结算，无所谓成色如何。
处理完金锭，威爷带上阿牛，动身去找熊大交易。
熊大有些意外，没想到自己这位岳父动作这么快，才一天就带着货上门了。
他让星仔将人请进会客室，威爷也没废话，直接将装金锭的袋子丢了过去。
“五百万的货，验验？”
“不必。”熊大看都没看，直接摆手，“威爷的名号就是信誉，我信得过。”
说完，他示意星仔去取两百万现金。
若是外人的货，熊大必定让人仔细查验，但威爷是本地人，他没那个顾虑。敢耍花样，就算是岳父，他也有的是手段收拾。
五百万的金货，按四成销赃价，正好两百万。
威爷对熊大的态度很满意，江湖人最重脸面。熊大不是小角色，能给他这份尊重，便是对他地位的认可。
这种被认可的感觉，比赚钱更让他心情舒畅。
没过多久，星仔便拎着一袋现金走了进来。
威严也学着熊大的样子，看都没看，直接让手下阿牛把钱收下。
“苏老大，跟你合作真是痛快！等我回去把东西收拾好，你再来看看货！”
“没问题，收拾好了随时找我。”
送走威严后，熊大将那些金锭全部存入系统空间。
当晚，威严和小弟们喝酒时，把熊大狠狠夸了一通。
“江湖传言不可信，都说黑心虎熊大心狠手辣，可我一点没看出来，反倒觉得他爽快得很，能比得上他的人可不多。”
“就是！苏老大不仅气派大，做事也敞亮！”阿牛跟着附和。
经过威严这番吹捧，再加上小弟们口口相传，很快更多人知道熊大不仅收赃爽快，给钱也干脆。
这段时间，熊大虽然也从大圈仔手里收了不少货，但那些人信奉财不露白，在他这儿出货后也不会到处宣扬。
相比之下，这次和威严的交易，口碑传播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