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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林惊春的视线马上就要触及马车内的新郎时,一个身影纵马上前,恰好将她的视线挡了回来。
“惊春,看什么呢?”
林惊春心想,她大抵看错了。
她为何会觉得,马车内的新郎是她的闲庭呢?
她握紧缰绳,露出意气风发的笑容:“走吧,随我去接亲!”
公主府和尚书府距离极近,只是门朝两边开,需要绕行一条街才能抵达。
走了一段路,林惊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你们有没有觉得,刚才那个马车里的新郎,有点眼熟?”
旁边的人问她是不是看上那新郎了。
是的话,帮她抢来。
林惊春佯装踢那人,让人滚一边去。
队伍热闹喜庆地停在尚书府外,李青田早已等候多时了,林惊春高兴地扶他上花轿。
另一辆花轿,则一直安安静静停在那。
李青田抱着她腰肢:“惊春,我想跟你一起骑马,但是你的嫁衣太长了,容易压着,你坐在我腿上行不行?”
林惊春犹豫:“可闲庭还在等我。”
李青田说,陆闲庭已经自己上花轿了。
于是,林惊春牵着李青田走到花轿旁:“闲庭,青田跟我一起骑马,你自己坐花轿,到了我再扶你下来。”
无人应她。
李青田催她,说再耽搁下去就要错过吉时了,林惊春只好把人扶上马背。
一个迎亲队伍,抬着两台花轿绕城。
其中一个新郎,甚至高调地和新娘子一起骑在马背上,光明正大起亲热。
自古招赘婿就是个热门话题,一口气招两个的,还真是头一次见呢。
瞧见的人,无不称奇。
林惊春听人议论,问马背上这个新郎和花轿里那个新郎,谁做大谁做小。
旁边的人就说,这还用得着讨论吗,马背上这个得宠成这样,肯定这个做大啊。
有人疑惑:可花轿里坐着那个,不是尚书府的公子么?当年郡主可是为了他去跟人拼命的。
“郡主嘛,估计跟她娘一样朝三暮四。喜欢谁,就让谁做大呗。当年她爹就因不讨喜被赶出公主府,饿得在路边翻潲水桶。”
旧事被重提,林惊春面上有几分挂不住。
李青田主动跟人解惑:“我和陆公子不分大小,我俩都是惊春的平夫。”
此话,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当年林惊春为了陆闲庭,那可是真拼过命的,怎么才过了三年,她就爱上别的男人了?
情随事迁,人心易变。
真真是一脉相承。
林惊春听不得旁人议论她,催促着加快行程。
喧天的锣鼓声和鞭炮声中,两台花轿一前一后地停在永平公主府门口。
林惊春跳下马车,把李青田扶下来后,才转身走到属于陆闲庭的花轿前。
她踢了轿门,弯腰伸手:“闲庭,我来接你拜堂。”
无人回应她。
林惊春又重复了一遍,还是无人回应她。
今日来观礼的宾客,全都站在公主府内外,对着这边议论纷纷起来。
林惊春脸色有些难看,腰又弯了几分:“闲庭,今日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你不要做扫兴的事。”
花轿内依旧悄无声息。
林惊春终于恼怒:“闲庭,你不要太过分了!你这样耗着,丢的不止有我的脸,还有尚书府的脸。”
花轿始终一动不动。
一怒之下,林惊春抬脚重重踢向花轿。
轿帘和轿门被踹飞,露出两口木箱,哪里有陆闲庭的影子?
林惊春愣住。
宾客也全都愣住。
李青田露出一抹得逞的笑。
下一刻,林惊春疯了一般,质问轿夫和喜娘:“闲庭呢?闲庭去哪里了?”
她才惊觉,今日抬本该是陆闲庭坐的花轿的轿夫,全是她公主府的人。
陆闲庭成亲,尚书府竟无一人在。
瞧着林惊春的疯状,人群中传来一道讥讽的笑声:“原来郡主竟不知,陆闲庭被赐婚给了昭阳公主?”
“他的马车,这会儿应该已经出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