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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秦淮茹站在许伍佰身边,脸上洋溢着幸福和自豪的光彩,

她轻轻拉了一下许伍佰的胳膊,开始介绍:

“当家的,这是我爸,这是我哥。”

眼前围满了热情的乡亲,一张张朴实的脸庞带着好奇和善意的笑容,许伍佰确实记不住那么多,但他深谙人情世故的精髓。

他立刻顺着秦淮茹的话,对着站在最前面的秦父和秦大哥,恭恭敬敬、声音洪亮地喊了一声:

“爸!大舅哥!”

这一声“爸”,清晰响亮,没有丝毫犹豫和生疏,直接喊进了秦父的心坎里。

秦父愣了一下,随即激动得眼眶都有些湿润,连忙重重地应了一声:“诶!好!好孩子!”

他赶紧推了一把旁边还有些发愣的儿子秦淮河:“淮河!还傻站着干啥?快,帮你妹夫把自行车扶好,推进院里来!”

许伍佰空出手来,立刻就往军大衣兜里掏。

左手抓出一大把五颜六色的水果硬糖,见着妇女和孩子就笑呵呵地塞过去:“来,婶儿,吃糖!小朋友,拿着甜甜嘴儿!”

右手则摸出几包“大前门”香烟,熟练地拆开,给在场的爷们儿一人散上一支:

“爷们儿,抽烟!沾沾喜气!”

他动作麻利,笑容真诚,左一句“婶儿”,右一句“爷”,大把大把的糖和烟毫不吝啬地往乡亲们手里塞,真正做到了见者有份。

乡亲们哪见过这么“局气”、这么大方的新姑爷?

接过糖和烟,好话更是像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孩子们舔着甜滋滋的糖块,脆生生地喊着“早生贵子”。

老人们咧着没牙的嘴笑,念叨着“白头到老”。

男人们点上烟,吞云吐雾间拍着胸脯说“肯定生个大胖小子”!

场面热闹非凡,气氛瞬间达到了高潮。

秦淮茹看着车把上挂着的足有五斤重的肥猪肉,还有那好几包用油纸包着、一看就价格不菲的点心,直接看得目瞪口呆。

秦淮河放好自行车后,开始从车上卸货,那沉甸甸的猪肉、厚实的布料、蓬松的新棉花,还有更多的糖果香烟……每拿出一件,都引来周围一阵低低的惊呼。

秦淮河卸货的动作都带着一股扬眉吐气的劲儿,恨不得让全村人都知道:瞅瞅,我妹夫,局气!带来的全是实实在在的好东西!

这一点,连秦家老小自己都没料到。

他们知道许伍佰是城里大夫,条件好,却没想到居然大方到这种地步,而且这人情世故拿捏得恰到好处,给足了秦家面子。

就这模样,这做派,这撒糖散烟的潇洒劲头,谁能不迷糊?

谁不夸一句老秦家找了个万里挑一的好姑爷?

门外的孩子们开心得像是过年,一年到头也吃不到几块糖,今天可算是过了瘾。

妇女们则小心翼翼地把糖藏进兜里,准备带回去给家里的老人或者馋嘴的孩子慢慢吃,嘴里还不住地催促:

“淮茹啊,还愣着干啥?快把姑爷迎到屋里去坐啊!外面冷!”

秦淮茹这才从巨大的惊喜和满足中回过神,笑眯眯地对乡亲们说:

“谢谢婶子大娘们!当家的,走,咱们回家!” 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底气。

进了屋,虽然简陋,但收拾得干干净净。

秦淮茹又轻声介绍炕沿上坐着抹眼泪的秦母和一旁局促搓手的嫂子:

“当家的,这是我妈,这是我嫂子。”

许伍佰没有丝毫停顿,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再次恭敬地开口:“妈,大舅妈,你们好。”

这一声“妈”,比刚才在院外那声更带着亲近,直接就把秦母的眼泪给叫得彻底掉了下来。

她一边用袖子擦眼泪,一边哽咽着应道:

“哎!好孩子!快……快炕上坐!这一路累坏了吧?”

她心里百感交集,自家的丫头何德何能啊,居然攀上了这么懂事、这么体贴、条件又这么好的姑爷,这简直是祖上积了大德了!

许伍佰当然不知道他们咋想的,反正就一个字,要是开凿,秦淮茹太他妈润了。

妇女们去了厨房忙活,男人们就坐在堂屋,这年头也没那么多讲究,都是坐在炕上,主打的就是暖和。

秦淮茹拎着冒着热气的水壶进来,小心翼翼地给男人们倒上粗茶。

热水冲开茶叶梗,简陋的堂屋里弥漫开一股淡淡的茶香。

秦父双手捧着温热的搪瓷缸子,酝酿了一下,才带着几分敬畏开口问道:

“姑爷,我听淮茹说……你是在城里当大夫的?”

许伍佰接过秦淮茹递来的茶缸,指尖不经意地碰触到她微凉的手指,惹得她脸颊又是一红。

他坦然一笑,语气轻松得像在拉家常:“是啊,爸。我十来岁就在百草堂拜师学艺,算是科班出身。现在在娄氏……哦,就是现在的第三轧钢厂医务科工作。”

“哎呀,医生好啊!”秦父还没接话,坐在炕沿的秦淮茹二叔就抢着感叹,黝黑的脸上堆满褶子,

“人吃五谷杂粮,谁还能没个头疼脑热?这可是金饭碗,走到哪儿都受人敬重!局气!太局气了!”

听到长辈们的夸奖,许伍佰谦逊地摆摆手,仿佛随口一提般笑道:

“二叔过奖了,混口饭吃。说起来也巧,昨天我们厂里刚搞完八级工考核,我运气不错,考了个六级。就跟厂里那些老师傅一样,每个月工资七十七块八毛五。”

“夺……夺少?!”

“七十七块八毛五?!”

这话像一颗炸雷,瞬间把秦家几个老爷们全震懵了。

秦父端茶缸的手猛地一抖,热水溅出来烫了手都浑然不觉。

二叔张着嘴,手指头无意识地在炕席上划拉,仿佛在计算这个天文数字。

旁边一直闷头抽烟的大哥秦淮河,被烟呛得连声咳嗽,眼珠子瞪得溜圆。

屋里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

在农村,一个壮劳力拼死拼活干一年,刨去口粮,能攒下十块钱就是了不起的光景了。

娶个媳妇,五块钱彩礼已经算厚道。

七十七块八毛五?

这得是多大一笔钱?

有些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的,心里甚至冒出一个荒谬的念头:

这……这一个月工资,够娶多少房媳妇儿啊?

秦父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颤抖着问:

“姑……姑爷,你刚才说……一个月?是每个月都……都能拿这么多?”

许伍佰抿了口茶,语气依旧平淡:“嗯,只要厂子开着,按月发。以后可能还能涨点。”

他像是没看到众人的震惊,转头对同样目瞪口呆的秦淮茹温和地说:

“淮茹,以后家里的开销你不用愁。等回了城,我给你扯布做几身新衣裳。”

这一刻,秦家人才真切地体会到,什么叫“鲤鱼跳龙门”!

秦母在厨房门口听着,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下来,这次是纯粹的狂喜。

嫂子张氏使劲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才确信不是做梦。

二叔猛地一拍大腿,声音都激动得变了调:“老秦家!祖坟冒青烟了!这是真真儿的抱上金砖了!淮茹这丫头,是有大福气的啊!”

屋里的气氛瞬间从之前的客气恭敬。

所有人看许伍佰的眼神,都像在看一尊会走路、会说话的财神爷。

秦家这次,何止是占了大便宜,简直是撞了天运!

其实在女方家说工资是大忌,但这个年代的人简单,没有其他弯弯绕绕,再加上许伍佰也看得出,这一家人心眼子并不多。

淳朴!地道!

而且,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乡下的日子要比城里舒坦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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