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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外赛事结束,地勤人员小心翼翼地将流星引向它常年使用的,空间最宽敞平稳的专用运输舱位。
“等一下!”苏晴的声音清脆地响起,她牵着一匹精神抖擞的小马走了过来,略带歉意地对主管说:“不好意思,城锦哥说这趟行程,让追风用这个位置。它年纪小,第一次长途飞行,需要更稳定的环境。”
主管面露难色,看向一旁的孟颜荷。
陆城锦正处理完电话走来,苏晴立刻依偎过去,软着嗓子。
“城锦哥,我只是想快点回国,让你能早点开始教我骑马……颜荷姐的流星是身经百战的老将了,应该不会介意这点小小的不方便吧?”
陆城锦的目光扫过两匹马,最终落在孟颜荷沉默的脸上:“流星换到备用舱位,就这么定了。”
孟颜荷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这个专用运输舱,是当年陆城锦为确保流星长途飞行后仍能保持最佳状态,亲自参与设计的。
那一刻,孟颜荷心中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牵连,啪地一声断了。
她看着陆城锦离开的背影,眼神里再无波澜。
孟颜荷打给周淮安:“周总,流星能否托付给你的马场照料?”
周淮安立刻回应:“求之不得。”
她伸手,最后一次抚摸流星的脸颊,与它低语告别,然后毅然转身,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将她视若生命的伙伴留在国外,如同将她与陆城锦的过去,也一同遗弃在了这片土地上。
回国次日清晨,她被陆城锦的电话吵醒。
“回来,打开你的训练场。”他命令道,背景音里还有苏晴娇俏的笑声。
当孟颜荷赶到那座曾专属她的训练馆时,只见陆城锦正手把手教苏晴握缰绳,场地边散落着空的红酒瓶和未来得及收拾的薄毯。
陆城锦看到她,第一眼却是看向她身后,眉头紧锁:“流星呢?马上要比赛了,你不抓紧时间磨合训练?”
孟颜荷站在门口,晨光将她孤单的身影拉得极长。
“我把它留在国外了。”
“留在国外?”陆城锦像是听到了最荒谬的消息,语气瞬间染上怒意,“孟颜荷,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浮躁、这么自大了?几天后的比赛有多重要你不清楚?没有流星你拿什么赢?临时换新马磨合不够,你是打算在赛场上摔断脖子吗?!”
他言辞激烈,仿佛仍是那个最关心她安危的人。
可若真关心,又怎会连她马匹的运输舱位都能轻易让人?
这关心,更像是对他所有物脱离掌控的愤怒。
他不等她回应,便以一贯的强势下达指令:“胡闹!明天我带你去选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