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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5章

就在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屏幕的瞬间,秦墨却猛地收回了手。

他将手机放在耳边,用一种无比亲昵的语气说:

“阿姨,您别担心,月月她只是最近工作太累,在我这里休养几天。”

“对,她就在我身边,睡着了。”

“好的,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挂断电话,他将手机揣回兜里,整个过程,脸上都带着那种温柔的、令人绝望的微笑。

他低头看着我,眼神怜悯又残忍。

“你看,其实很简单。”

“但是,你刚才犹豫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像是为我的愚蠢而惋惜。

“你还是想逃。”

“月月,你知不知道,你每一次想逃离我的念头,都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扎在我的心上。”

他抬起手,食指轻轻点在我的胸口。

“这里,好疼。”

“所以,我决定了。”

“我要让你,彻底变成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东西。”

他从背后拿出一根早已准备好的注射器,里面的液体,是深不见底的黑色。

“这是我最新研制的药剂,它会抹去你所有的记忆,只留下关于我的部分。”

“你会忘记陆知珩,忘记你的父母,忘记过去的一切。”

“你的世界里,将只剩下我,秦墨。”

“我们会是这个世界上最相爱、最契合的伴侣。”

我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拼命地向后退去。

“不……不要……秦墨,你不能这么做!”

“嘘……”

他一把抓住我,将我死死地按在冰冷的料理台上。

“别怕,很快就好了。”

“忘了那些痛苦的过去吧,月月。”

“我会给你一个全新的、完美的未来。”

黑色的液体,在我的瞳孔中,不断放大。

绝望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我彻底笼罩。

就在针尖即将刺入我脖颈的瞬间——

“轰隆!”

一声巨响从地下室的方向传来,整栋别墅都为之震动。

秦墨的动作猛地一顿,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慌失措的表情。

他顾不上我,转身就朝地下室冲去。

“知珩!”

我知道,那是我砸坏的温控系统,因为温度急剧升高,导致冰棺的制冷剂发生了爆炸。

这是我最后的机会。

我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站起来,不顾一切地冲向大门。

我不知道密码,但我记得刚才他进来时,似乎是按了六个数字。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将所有与他相关的数字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他的生日?我的生日?陆知珩的生日?

都不对!

警报声越来越响,地下室传来的震动也越来越剧烈。

我能听到秦墨在下面疯狂的、撕心裂肺的咆哮。

我急得满头大汗,胡乱地在密码锁上按着。

突然,一个日期闪过我的脑海。

五年前,陆知珩出事的那一天。

我颤抖着手,输入了那串我永生难忘的数字。

“嘀。”

门锁开了。

我欣喜若狂,拉开门就冲了出去。

自由的空气涌入肺里,我却不敢有丝毫停留,拼命地朝着公路的方向跑去。

身后,是秦墨追出来的,如同地狱恶鬼般的嘶吼。

“姜月!你给我站住!”

“你毁了他!你把一切都毁了!”

我不敢回头,我怕一回头,就会被那双疯狂的眼睛再次拖入深渊。

5.

我沿着郊区的公路,没命地跑了不知道多久。

直到一辆过路的车停在我面前,车主看我浑身狼狈,衣衫不整,像是刚从火场里逃出来,好心地问我需不需要帮助。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爬上了车。

“送我……去最近的警局,求你……”

说完这句话,我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的病房里。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温暖而明亮。

门口站着两个穿制服的人,见我醒来,立刻走了过来。

“姜小姐,您醒了?我们是市局的。”

“我是来向您了解一下,关于秦墨绑架、非法拘禁一案的情况。”

我这才知道,在我昏迷的这三天里,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警方接到我的报案后,立刻出动,将那栋郊区老宅团团围住。

秦墨没有反抗,或者说,他已经没有精力反抗了。

当警察冲进地下室时,他正抱着一具被炸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喃喃自语。

冰棺被毁,制冷系统失效,陆知珩的尸体在高温下迅速腐败,又经历了爆炸的冲击,早已不复原来的模样。

秦墨的精神支柱,彻底崩塌了。

他被带走时,没有看任何人,只是死死地抱着怀里那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嘴里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

“都毁了……都毁了……”

经精神鉴定中心诊断,秦墨患有严重的钟情妄想症和偏执型人格障碍,已经被强制送往安宁精神病院,接受无限期治疗。

那个折磨了我无数个日夜的噩梦,终于结束了。

警方告诉我,在我报案之前,秦墨的家人其实也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

他辞去了医院的工作,卖掉了市区的房子,断绝了和所有朋友的联系,整天把自己关在那栋老宅里。

而那个园丁张伯,在事发后也主动向警方自首。

他承认,他早就发现我不对劲,也看懂了我求救的口型。

但他不敢声张。

因为秦墨给的钱实在太多了,多到足以让他昧着良心,对一个年轻女孩的求救视而不见。

并且,秦墨还用他家人的安全威胁他,如果他敢多管闲事,下一个被埋进后院的,就是他的老婆孩子。

在金钱和恐惧的双重压迫下,他选择了沉默。

法律会给他应有的惩罚,但我永远也无法原谅他那天的袖手旁观。

一切尘埃落定。

我拒绝了父母让我回家休养的提议,也婉拒了朋友们的探望。

我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着。

出院那天,我去了一趟警局,领回了陆知珩的……遗骸。

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一具尸体了,只是一堆无法分辨的组织碎片。

法医尽了最大的努力,才从中提取出可以进行DNA比对的样本,最终确认了他的身份。

我抱着那个小小的盒子,就像五年前抱着他空空如也的潜水服一样。

只是这一次,我的心里,再也没有了撕心裂肺的痛楚。

只剩下一种漫长的,无边无际的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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