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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父亲急急的下楼,让自己手下人的将我抬上担架。
那两人脸上已经完全没了血色。
我终于撑不下去,晕了过去。
再醒来,我已经身处医院的VIP病房,消毒水的味道混着药味,让人喘不过气来。
我躺在病床上,右腿被吊在半空中,上面打着厚厚的石膏。
医生说是粉碎性骨折,需要至少三次手术才能恢复基本的行走功能。
脸上也缠着纱布,每一次呼吸都会扯动伤口,带来钻心的疼痛。
“小姐,您醒了。”
护士轻声说着,帮我调整了一下输液的速度。
门被推开,父亲林如山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西装革履的人。
看到我的样子,一向威严的父亲眼眶红了:
“晚秋……”
“爸。”
我的声音嘶哑:
“对不起,给家里丢脸了。”
“说什么傻话!”
父亲坐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握住我的手:
“是爸爸没保护好你。”
他转向身后的人:
“查得怎么样了?”
助理李明上前一步,打开手中的文件夹:
“林总,已经查清楚了。这个年雪儿父亲是个普通职员,母亲在超市当收银员,一家人住在老城区的筒子楼里。”
李明继续说道:
“孟昭阳每个月给她几十万的零花钱,在市中心给她租了一套复式豪宅,还买了两辆豪车登记在她名下。”
“她身边那些保镖,也是孟昭阳花钱雇的,每人每月三万,专门保护她,让她真以为自己是林氏的副总裁夫人。”
父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钱从哪来的?”
李明翻到下一页:
“孟昭阳利用副总裁的职权,通过做假账、虚报项目等手段,挪用公司资金超过三个亿。”
“其中大部分都用来维持年雪儿的奢侈生活。光是她的衣服首饰,就花了八千多万。”
我闭上眼睛,觉得可笑又可悲。
原来,孟昭阳用的都是林家的钱,来养他的女人。
李明又拿出一份文件:
“我们调取了商场周边的监控,虽然事发地点没有摄像头,但是拍到了年雪儿带着那些打手进入商场的画面。”
屏幕上,年雪儿趾高气昂地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五个黑衣人。
时间显示是我被袭击前的十分钟。
“陈经理怎么样?”
“陈经理已经脱离危险,正在恢复中。他愿意出庭作证,证明年雪儿和孟昭阳的罪行。”
这时,病房门被敲响。
哥哥林晓辰推门进来,看到我的样子,眼圈立即红了:
“妹妹……”
他快步走到床边,看着我缠满纱布的脸和被吊起的腿,声音都在颤抖:
“怎么会伤成这样……”
“哥,我没事。”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没事?”
林晓辰的声音突然提高:
“腿断了,脸毁了,你跟我说没事?”
他转向父亲:
“爸,那两个畜生呢?”
“已经被警方带走了。”
“不够!”
林晓辰咬牙切齿:
“敢这样伤害我妹妹,我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
林晓辰帮我接通,开了免提。
“晚秋!晚秋你在吗?”
是孟昭阳的声音,带着慌乱和急切。
“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你跟你爸说说,让他放过我吧!”
“我可以解释的!年雪儿她……她就是个意外!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我冷笑一声:
“意外?八年的意外?”
“不是的!你听我说……”
“够了。”
父亲拿过手机,声音冰冷:
“孟昭阳,你挪用公款、蓄意伤害、重婚诈骗,每一条都够你牢底坐穿。”
“林叔叔!林叔叔我错了!看在我为公司做了这么多年的份上……”
“你为公司做事?你是在挖空公司吧!从今天起,你被林氏集团永久除名,等着法律的制裁吧。”
电话被挂断。
我看着天花板,眼泪默默流下。
十年的感情,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局。
“妹妹,别哭。”
林晓辰轻轻擦去我的眼泪:
“以后有哥哥保护你,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了。”
05
第二天上午,林氏集团总部。
偌大的会议室里,坐满了董事会成员。
虽然我不能亲自到场,但父亲特意开了视频会议,让我能看到现场的情况。
父亲站在主位上:
“各位。今天召开紧急董事会,是要宣布一个重要决定。”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即日起,解除孟昭阳在林氏集团的一切职务,包括但不限于副总裁、各子公司董事等所有职位。”
会议室里一片哗然。
“林总,孟昭阳毕竟在公司工作了十年……”
一个老董事试探着说。
“十年?”
父亲冷笑:
“这十年,他挪用公款超过三个亿,私自转移公司项目,中饱私囊。这样的蛀虫,还要继续留着?”
李明立即将证据投影到大屏幕上。
一笔笔账目清清楚楚,每一项都有孟昭阳的签字。
“这……这也太过分了!”
“三个亿?他怎么敢!”
“必须追究到底!”
董事们义愤填膺。
父亲抬手示意安静:
“不仅如此,孟昭阳还涉嫌故意伤害、重婚等多项刑事罪名。从现在开始,冻结他的所有账户,追回被挪用的每一分钱。”
“同意!”
“附议!”
决议很快通过。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场景通过监控传了过来。
孟昭阳正在他的办公室里收拾东西,几个保安站在门口。
“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
他色厉内荏地吼道。
保安队长面无表情:
“孟先生,董事会决议,请您立即离开公司。您的个人物品我们会整理后寄给您。”
“不可能!我是副总裁!没有我,很多项目都会停摆!”
“已经有人接手了。”
保安队长冷冷地说:
“请吧。”
孟昭阳还想争辩,保安已经上前,强行将他请了出去。
他被推搡着经过公司大厅,所有员工都在围观。
曾经高高在上的副总裁,现在狼狈得像条丧家犬。
“活该!平时就知道他不是好东西!”
“听说他挪用公款养小三呢!”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议论声不断传来,孟昭阳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就在这时,年雪儿打来了电话。
她在电话里哭得撕心裂肺:
“昭阳!他们要收房子!说房子是租的!”
“还有车!他们把我的车都开走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这些都是我们的吗?”
孟昭阳还没来得及回答,几个警察已经走了过来:
“孟昭阳先生,你涉嫌挪用资金、职务侵占等罪名,请跟我们走一趟。”
“不!你们不能抓我!”
孟昭阳挣扎着:
“我要见律师!我要见林如山!”
警察不由分说,给他戴上了手铐。
另一边,年雪儿的豪宅里。
她呆呆地看着搬家公司的人把东西一件件搬走。
“这是我的!都是我的!”
她尖叫着扑上去:
“女士,这些都是孟先生用公司的钱买的,现在要全部追回。”
执行人员公事公办地说。
“不可能!他说过,我是他的妻子!这些都是夫妻共同财产!”
“你们有结婚证吗?”
年雪儿急忙翻出那张结婚证:
“有!你看!”
执行人员看了一眼:
“这是假的。民政局没有你们的结婚登记记录。”
“假的?”
年雪儿脸色瞬间惨白:
“不……不可能……”
她瘫坐在地上,这才意识到,自己这八年来的生活,全都是一场骗局。
年雪儿看着这一切,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又哭了。
八年啊,她最好的八年,全都喂了狗。
06
拘留所的会见室里,隔着铁栅栏,我看到了孟昭阳。
才几天不见,他就憔悴了许多,胡子拉碴,眼窝深陷,哪还有半点昔日林氏副总裁的风光。
“晚秋!”
他一看到我,立即扑到铁栅栏前:
“你终于来了!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有我!”
我坐在轮椅上,冷漠地看着他:
“我来,只是想亲眼看看你的下场。”
他的表情僵住了,随即变得狰狞:
“你……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我们十年夫妻!”
“十年夫妻?”
我冷笑两声:
“你想杀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们是夫妻?”
正说着,隔壁的会见室传来年雪儿歇斯底里的哭喊声:
“孟昭阳!你这个骗子!你毁了我!”
年雪儿被带了出来。
她披头散发,形容枯槁,看到孟昭阳就像疯了一样扑上去:
“八年!整整八年!你骗我说你是黄金单身汉,骗我说会娶我!”
“结果呢?结婚证是假的!房子是租的!车是偷公司钱买的!”
“你把我害成这样,我要杀了你!”
警察赶紧把她拉开。
孟昭阳也不甘示弱:
“你装什么纯洁?你不就是看中我的钱吗?”
“你的钱?”
年雪儿笑起来,一口口水吐在孟昭阳脸上:
“那是林家的钱!你个吃软饭的废物!”
“你说什么?”孟昭阳气急败坏。
“我说你是废物!靠女人上位的软蛋!要不是林晚秋,你连进林氏的资格都没有!”
“你还真以为自己多有本事?不过就是个被包养的小白脸!”
两人隔着警察互相谩骂,丑态毕露。
我默默走出去,开始以受害人的身份,在玻璃另一边旁观他们二人的审讯过程。
审讯员走了过来:
“年雪儿,孟昭阳,你们的案子要并案处理。现在开始交代问题。”
年雪儿立即说道:
“我要举报!我要立功!”
她指着孟昭阳:
“他让我陪客户喝酒!让我套取商业机密!”
“去年那个海外项目,就是他让我陪王总三天,才拿到的标书!”
“你闭嘴!”
孟昭阳急了。
年雪儿豁出去了竹筒倒豆子一般往外吐:
“还有张总、李总、陈总……他让我一个个去勾引!”
“说什么为了公司发展,其实都是为了他自己的业绩!”
“他还让我录音录像,用来威胁那些客户!”
审讯员立即记录下来:
“证据呢?”
“在他的私人电脑里!密码是我的生日!”
年雪儿迫不及待地说:
“我要检举立功,我要减刑!”
孟昭阳的脸色惨白:
“你……你个贱人!”
“贱人?”
年雪儿冷笑:
“你才是最贱的那个!”
“对了,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你以为我只有你一个男人吗?”
“这八年,除了你,我还有五六个!”
“什么?”孟昭阳瞪大了眼睛。
“你那点技术,根本满足不了我。”
年雪儿肆无忌惮地说:
“我需要钱,谁给钱我就跟谁!”
“上个月我说去看父母,其实是跟李总去马尔代夫了!”
“前年你出差那次,王总在你的床上睡了三天!”
“还有……”
“够了!”
孟昭阳崩溃了:
“你这个臭婊子!烂货!”
两人的对骂声越来越难听,最后被警察强行分开。
这时,律师走过来对我说:
“林小姐,他们提供的这些证据,对定罪很有帮助。”
我点点头,最后看了孟昭阳一眼。
他瘫坐在地上,像一滩烂泥,嘴里还在喃喃自语:
“不可能……都是假的……”
可笑。
他编织了这么多谎言,现在却接受不了别人也在骗他。
07
两个月后,法院。
庭审当天,旁听席上座无虚席,除了媒体记者,还有很多关注此案的群众。
我坐在轮椅上,作为受害人出庭作证。
虽然脸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但还是能看出痕迹。腿上打着支架,医生说至少还要半年才能正常行走。
“原告方证人,请陈述事实。”法官说道。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陈述:
“我叫林晚秋,是林氏集团的千金。”
“这十年来,我帮他在公司站稳脚跟,说服父亲提拔他,一步步把他推上副总裁的位置。”
“可是他背着我,用林家的钱,养了另一个女人整整八年。”
说到这里,我看向被告席上的孟昭阳。
他低着头,不敢看我。
“今年9月15日,我怀着三个月的身孕,在林氏旗下的星光商场,被年雪儿殴打、用刀划伤面部,导致流产。”
“随后,孟昭阳赶到,不但没有制止,反而要把我打死。是我父亲及时赶到,才保住了我的命。”
“但是,我的孩子没了,腿废了,脸毁了。”
我的声音很平静,但旁听席上已经有人在抹眼泪。
法官皱着眉看向我:
“请问,你们夫妻感情如何?”
我冷笑:”如果他没有出轨,我以为还不错。但现在看来,都是假的。”
“被告方,你有什么要说的吗?”法官问孟昭阳。
孟昭阳站起来,声音颤抖:
“我……我承认我出轨了。但是,林晚秋她……她也有错!”
“她太强势了!如果她温柔一点,我怎么可能找别的女人”
旁听席上一阵哗然。
法官敲了敲法槌:”被告,请注意你的言辞。”
这时,年雪儿突然站起来:
“法官大人,我要检举他!”
她的律师赶紧拉她,但她挣脱了:
“孟昭阳不止挪用了三个亿!他还有海外账户,里面至少还有两个亿!”
“什么?”
公诉人立即追问:
“你有证据吗?”
“有!”
年雪儿急切地说:
“账户在瑞士银行,账号我都记得!”
孟昭阳脸色大变:
“你胡说!”
“够了!”
法官敲响法槌:
“法庭需要安静。年雪儿,你的证词会被记录,如果是假的,你要负法律责任。”
孟昭阳瘫坐在椅子上,完了,彻底完了。
法官宣布休庭,需要核实新证据。
一个小时后,重新开庭。
“经查证,被告孟昭阳确实在海外有隐匿资产,涉案金额追加到五亿三千万。”
“现在宣判:被告孟昭阳,犯职务侵占罪、挪用资金罪、故意伤害罪、重婚罪等,数罪并罚,判处死缓,并处没收全部违法所得。”
“被告年雪儿,犯故意伤害罪、敲诈勒索罪,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被告人可以上诉。”
“不!不!”
孟昭阳崩溃了:
“我要上诉!我不服!”
年雪儿也在哭喊:
“八年太长了!我要减刑!”
但法警已经把他们带走了。
走出法庭,阳光刺眼。
我遮住眼睛低声道:
“结束了。”
08
半年后,初春。
我终于可以不依靠轮椅行走了,虽然右腿还有些轻微跛行,但已经不影响正常生活。
站在星光商场顶楼的办公室里,透过落地窗看着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恍如隔世。
“林总,这是本季度的财报。”
秘书陈薇走进来,将文件放在桌上。
没错,我现在是星光商场的总经理。
父亲说,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这个曾经让我差点丧命的地方,现在成了我事业的起点。
“商场的营业额比上季度增长了百分之三十。您的改革方案很成功。”
我翻看着报表,负一楼已经被改造成了公益项目。
一个免费的儿童活动中心,专门服务于附近的低收入家庭。
每次路过那里,看到孩子们的笑脸,我都会提醒自己,不要忘记曾经的伤痛,更不要成为伤害别人的人。
“陈经理恢复得怎么样?”
我问道。
“他下周就能回来上班了。”
陈薇笑着说:
“他让我转告您,谢谢您。”
陈建明被我举荐去总部担任要职。
正说着,手机响了。
是监狱那边打来的。
“林小姐,孟昭阳想要见您。”
我沉默了几秒:
“不见。”
“他说……他说他母亲病重,想请您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能不能……”
“监狱有探视日,让他父母自己去。”
我打断道:
“我和他,没有任何情分可言。”
挂断电话,陈薇小心地说:
“听说他在监狱里过得很惨。因为他之前太嚣张,现在被其他犯人排挤,经常被欺负。”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我淡淡地说。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进来。”
门开了,是哥哥林晓辰,身后还跟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男人大概三十岁出头,戴着金丝眼镜,温文尔雅。
“妹妹,给你介绍一下。”
林晓辰笑着说:
“这是沈墨琛,哈佛医学院毕业的骨科专家。”
“我特意请他回国,专门负责你的康复治疗。”
沈墨琛微微一笑,伸出手:
“林小姐,你好。”
我礼貌地握手:
“沈医生,麻烦你了。”
“应该的。”
他的声音很温柔:
“我看过你的病历,恢复得不错。不过还需要继续做康复训练,我制定了一个方案……”
他笑了笑:
“没关系。康复是个漫长的过程,我们慢慢来。”
晚上,我正在处理文件,陈薇急匆匆地跑进来:
“林总,出事了!”
她打开平板电脑,上面是一条新闻:
《孟昭阳父母跪地讨公道,声称林家陷害》
视频里,孟昭阳的父母跪在林氏集团大楼前,哭天抢地:
“林家欺负人啊!我儿子就是太老实,被他们陷害!”
“我儿子是冤枉的!林家仗势欺人!”
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围观群众。
我冷笑一声:
“让法务部处理,告他们诽谤。”
真是可笑。
明明是他们的儿女犯了罪,现在却来倒打一耙。
第二天,这对父母就因为寻衅滋事被拘留了。
网上的评论一边倒地支持我们:
“什么样的父母教出什么样的孩子。”
“还有脸闹?要不要把证据再放一遍?”
“心疼林家千金,摊上这样的极品。”
09
三个月后。
我收到了来自监狱的两封信。
一封是孟昭阳的,我看都没看就扔进了碎纸机。
另一封是年雪儿的,出于好奇,我打开看了一眼。
字迹潦草,内容颠三倒四:
“林晚秋,我恨你!要不是你,我不会变成这样!”
“你凭什么高高在上?你也是个骗子!”
“我诅咒你一辈子不幸福!”
我摇摇头,把信扔进垃圾桶。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陈薇走进来:
“林总,沈医生来了。”
这三个月,沈墨琛每周都会来两次,帮我做康复训练。
我们渐渐熟悉起来,他不再只是我的医生,更像是朋友。
“今天感觉怎么样?”
他一边检查我的腿,一边问道。
“好多了,已经基本不疼了。”
“很好。”
他站起来轻松地笑了笑:
“再坚持一个月,就能完全康复了。”
他顿了顿,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说:
“我去准备器材。”
陈薇在一旁暧昧地笑:
“林总,沈医生对您很上心啊。”
“别乱说。”
我瞪了她一眼。
“我可没乱说。”
陈薇小声嘟囔着:
“他每次来之前都会特意打扮,还会带您爱吃的点心。”
“医生对病人好不是很正常吗?”
“正常的医生可不会记得病人爱吃什么。”
陈薇意味深长地说。
我没有接话。
感情这种事,我暂时不想考虑。
这天晚上,我接到了狱警的电话:
“林小姐,孟昭阳在监狱里打架,伤得很重,现在在医院。”
我沉默了一下:
“他的家人呢?”
“他父亲上个月中风了,母亲一个人照顾不过来。”
“那是他们的事。”
我说。
“还有,年雪儿也出事了。”
“什么事?”
“她在监狱里得罪了人,被其他女囚欺负,精神有些不正常了。”
我挂断电话,心里却毫无波澜。
正想着,父亲走进来:
“在想什么?”
我把刚才的事告诉了他。
父亲冷哼一声:
“活该。不过……”
他看着我:”你真的一点都不心软?”
“爸,如果今天躺在医院里毁容断腿的是我,他们会心软吗?”
父亲欣慰地点点头:
“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
一个月后的某天傍晚。
我刚开完会,准备下班,在停车场遇到了一个人。
瘦骨嶙峋,头发花白,佝偻着背。
仔细一看,竟然是孟昭阳的母亲。
“晚秋……”
她颤巍巍地走过来。
保安立即拦住她:”老太太,您不能靠近林小姐。”
“我就说一句话……”老太太哀求道。
我摆摆手,让保安退下。
“说吧。”
“昭阳他……他知道错了……能不能去看看他……”
老太太说着说着就跪下了。
“他真的快不行了,在监狱里被打断了三根肋骨……医生说……说可能会残疾……”
我看着她摇摇头:
“孟昭阳有今天,是他咎由自取。”
“您要是真心疼儿子,当初就该好好教育他。”
“而不是现在来求我原谅。”
我转身上车。
后视镜里,老太太还跪在那里,保安正在劝她离开。
晚上,沈墨琛请我吃饭,说是庆祝我完全康复。
餐厅里,烛光摇曳。
“晚秋。”
他突然叫我的名字:
“我能这样叫你吗?”
我点点头。
“这几个月相处下来,我……”他深吸一口气,”我想我喜欢上你了。”
我愣住了。
“我知道你刚经历过一段失败的婚姻,可能暂时不想谈感情。”
他认真地看着我:
“我可以等。”
“等你准备好了,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睛,心里泛起一丝暖意。
“沈医生,我……”
“叫我墨琛。”
“墨琛谢谢你。但我现在真的没想过感情的事。”
“没关系。”
“我可以等。我们可以先做朋友吗?”
我也笑了:
“当然。”
走出餐厅,夜风习习。
过去的伤痛正在愈合,新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孟昭阳和年雪儿的结局已经注定,而我的人生,还有无限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