聋老太太越说越激动，声音都带着哭腔。
一旁的一大妈，更是因为一整天的折腾，早已疲惫不堪，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
她瘫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眼神中满是疲惫与无奈。
这聋老太太看似这一天是挺遭罪，实际上，这一大妈更加难受。
她不仅被训了整整一天，精神上备受折磨，回来的路上还被聋老太太折腾得够呛。
一会要搀扶着聋老太太，一会又得背着她走，好不容易回到院子里，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就又得给聋老太太揉肩捶背。
听着聋老太太的哭诉，易中海只觉得脑瓜子嗡嗡作响，仿佛有成千上万只蜜蜂在耳边盘旋。
他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就算平日里被人称作伪君子，也着实想不到世间竟有把人借出去当标靶挨骂这种缺德透顶的事。
关键是，这种事情，要是没有林建国，根本就不会发生。
林建国，林建国！
一想到这里，易中海一股血液直冲头顶。
再加上今天在轧钢厂里面被所有人羞辱，易中海只感觉到一阵强烈的晕眩感袭来，身体不受控制地晃荡了几下，紧接着便直挺挺地朝着地面摔了下去。
砰的一声，那沉闷的声响瞬间打断了聋老太太的哭腔。
一旁的一大妈见状，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惊恐瞬间占据了双眼。
她也顾不上自己疲惫的身体了，赶紧一个健步跨到易中海跟前，双手用力地摇晃着易中海，声音颤抖地呼喊起来。
“中海，中海，你醒醒啊！你可别吓我！”
看到易中海昏过去，聋老太太也彻底慌了神。
要知道，自己可是全指望易中海给自己养老送终呢。
如果易中海就这么死在她前面，那她可就失去了对一大妈的掌控。
要知道，一大妈一直以来都是看在易中海的面子上，才对她唯命是从。
一旦易中海不在了，一大妈说不定会毫不犹豫地离去，或者干脆领养个孩子，到时候她可就彻底没了依靠，她那所谓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一想到这，聋老太太顿时心急如焚，一边手忙脚乱地让一大妈赶紧掐易中海的人中，一边慌慌张张地跑到院子里，扯开嗓子大呼。
“中海出事了！中海出事了！快来人啊！”
……
另外一边，贾东旭正在屋子里心烦意乱地坐着，脑海里还在回想着棒梗哭着跑回来哭诉的场景。
突然间，就听到聋老太太那尖锐的呼喊声。
“中海出事了！中海出事了！”
贾东旭心里一惊，顾不上多想，急匆匆地从贾家跑了出来。
要知道，易中海要是真出了事，自己作为徒弟，按规矩是要张罗后事的。
这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不仅要花费大量的精力，还得破费不少钱财。
关键是，这到时候即便能够收到一点易中海的礼金，估计也到不了自己的口袋里面。
另一方面，他又怕易中海落得个半死不活的状态，那才是更麻烦的事。
易中海平日里在四合院就有些专横，要是他半死不活，指不定还得给自己添多少麻烦。
这拉屎撒尿之类的事情，贾东旭可是真的不愿意干啊。
这么一想，贾东旭的脚步也是下意识的慢了起来。
等当贾东旭赶到易家时，只见街坊们已经围了不少人。
只不过，与以往易中海出事时众人的关切不同，这次街坊们却在一旁嘻嘻哈哈地看着笑话。
如今易中海的易伪君子人设彻底崩塌，聋老太太也因为参与那些不光彩的事，不再有往日的威严。
大家没了畏惧，说起话来也不再有所顾忌。
“哎呦，让我看看，易中海死了才好呢，平日里他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对咱们这些街坊指手画脚，现在可算是遭报应了。”
“就是，他还自诩为四合院的主心骨，结果呢，尽干些见不得人的事，易伪这个名号可真是没叫错他。”
“人家现在可是轧钢厂第一伪呢，给他取的这些名号，可真是贴切，在咱们街坊间都传遍了。”
“来来来，别挡着门啊，让我们都看看，易中海死了没？”
房间内，易中海好不容易被一大妈掐了半天人中缓过神来。
刚睁开眼睛，就听到了周围邻居刺耳的调侃。
他原本就虚弱的身体，听到调侃，瞬间气血上涌，怒火攻心，两眼一黑，又晕了过去。
一大妈见状，吓得脸色苍白，赶紧又掐易中海的人中。
好在经过一番折腾，易中海再次被掐醒。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守在身边的一大妈和贾东旭，心里这才是感到了一丝温暖。
在这四面楚歌的境地，看到还有人在自己身边，自家人还是靠谱啊。
不管怎么说，贾东旭这个徒弟，自己算是没有白收啊！
想到这里，易中海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说道。
“东旭，扶我起来。”
闻言，贾东旭赶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把易中海搀扶到凳子上。
然后，他转身拿起放在一旁的大茶缸，递到易中海嘴边，轻声说道。
“师傅，喝点水吧。”
一大妈则在一旁关切地按摩着易中海的胸口，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中海啊，你可一定要挺住啊，我们还指望你呢。”
听到一大妈说指望易中海，贾东旭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没错啊，这大院里面的其他人家，或许不指望易中海。
但是最起码易家，聋老太太，还有自己贾家，可是全都要指着易中海呢啊。
毕竟，这易中海可是轧钢厂的八级钳工，要是他完犊子了，这生活水平，可是直线下降啊。
一想到这里，贾东旭表面上安慰着一大妈。
“一大妈，您别担心，师傅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没事的。”
嘴上是这么说，贾东旭心里面却是飞速盘算起来。
按照易中海如今这副模样，自己是不是该为自己和贾家的未来重新打算了。
如果易中海真的不行了，自己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事事依赖他。
而且，要是聋老太太和一大妈把养老的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那自己不是粘上了狗皮膏药！
看到易中海清醒过来，聋老太太也是松了口气，走到易中海身边，一屁股坐下，开始抱怨起来。
“中海啊，你是不知道，现在这街坊们都变得冷血了。”
“我在院子里喊破了嗓子，都没人过来帮你，全都是看笑话的，也就东旭出来了。”
“还有那个傻柱，平日里看着挺热心，关键时刻指望不上他。”
说到这里，聋老太太心里也开始盘算起来。
现在傻柱分明就是跟自己分道扬镳了，原本的养老计划肯定是落空，必须得做出改变。
想到这里，聋老太太转头打量着贾东旭，自己一个小脚老太太，行动不便，平日里倒卖粮票还需要人背着去。
贾东旭虽说能力不怎么样，但好歹是个能使唤的人。
而且，这种事情，多一个人，真要是发生什么，贾东旭也是能够背锅。
就在聋老太太心中盘算的时候，一旁的易中海却突然站起身来，一脸坚决道。
“我要出去，开全院大会，有些事必须得跟大家说清楚。”
聋老太太一听这话，心里顿时一惊，赶忙伸手去阻拦。
“中海，你这刚缓过来，身子还虚着呢，出去能干啥？”
“现在街坊们对你……唉，你就别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闻言，易中海却是摆了摆手，看着聋老太太开口道。
“老太太，就因为他们现在对我有意见，我才更需要开会，必须要把这些事情搞清楚！”
“要不然，咱们以后在院里面就没有位置了啊！”
看着易中海心意已决，聋老太太心中也是明白。
更何况，既然易中海想要做，自己就算是拦也没用。
要是易中海能够改变大家伙的看法，倒也是个好事。
想到这里，聋老太太也是不在阻拦，拄着拐棍跟着易中海走了出去。
易中海被贾东旭搀扶着，缓缓走到院子中间。
抬起头看着那些一脸嬉笑的街坊们，心里一阵刺痛。
虽然说自己在街坊们心中的形象已经差到了极点，就如同臭狗屎一般。
之前被称为易伪，到如今又多了个轧钢厂第一伪的名号，他的名声已经愈发不堪。
他现在甚至已经开始担心，自己会成为轧钢厂教育新员工的反面教材，那可就彻底没脸见人了。
想到这里，易中海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清了清嗓子说道。
“各位街坊，我知道我现在在你们眼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我今天还是想跟大家说几句。”
“咱们四合院，一直都是个大家庭，以前我可能有些地方做得不对，让大家心里有了疙瘩。”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着街坊们那冷漠的眼神，继续说道。
“现在轧钢厂要举办职工技能大赛，我呢，以前也担任过钳工晋级考核的考官，对钳工技术这块还算了解。”
“我想着，要是大家愿意，我可以帮着大家提升技术，争取在大赛上取得好成绩。”
听了易中海的话，周围的众人先是一阵沉默，随后便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他能有这么好心？别又是想耍什么花样吧。”
“就是，他以前做的那些事，现在说这些，谁能信啊。”
“哟，易师傅，您这是想借此机会挽回您那臭了大街的名声吧。”
“可别到时候我们考核，你再给我们使绊子！”
“就是啊，我们现在可不相信你了！”
易中海听到这些议论，心里一阵难受，但他知道，自己必须得忍。
想到这里，易中海咬了咬牙，继续说道。
“我知道大家对我有意见，我也不奢求大家一下子就原谅我。”
“但这次技能大赛，对咱们四合院的人来说，是个机会。”
“要是大家在大赛上取得好成绩，不仅能为自己争光，也能为咱们四合院争光啊。”
聋老太太站在易中海身后，心里有些着急，拉了拉易中海的衣角，小声说道。
“中海，别费劲了，他们不会听的。”
不过这一次，易中海却没有理会她，反倒是继续说道。
“大家要是信得过我，从明天开始，我就在院子里给大家指导钳工技术。”
“我会把我知道的都教给大家，绝无保留。”
看着众人依旧是一脸冷漠的模样，易中海咬了咬牙，继续说道。
“各位街坊，我今站在这，是真心想帮大家。”
“轧钢厂马上要举办职工技能大赛，要是大家能在大赛里取得好成绩，工级就能上去，工资自然也能增加。”
“这对咱们每家每户来说，都是好事啊。”
听到易中海这么说，众人的脸色这才是终于有了一些变化。
只可惜，这名声一旦坏了，可不是马上就能够有改变的。
易中海话音刚落，后院同样是轧钢厂工人的老刘站了出来。
“得了吧，易中海，你还真好意思说帮忙！”
“别的就不说了，你瞅瞅阎家的事，当初可是你牵头，带着大伙给贾家捐款捐物。”
“结果呢？阎阜贵被发配到了大西北，其他跟着帮忙的人也都被戴上了黑五类的帽子。”
“我可不想我家也落得那样的下场，谁知道你这次又憋着什么坏水！”
一听这话，众人也是恍然大悟，纷纷点头。
见状，许大茂也趁机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脸上挂着那副让人讨厌的幸灾乐祸的表情，阴阳怪气地说道。
“易中海，你帮忙？哼，你能安什么好心！就说之前的事，哪件不是你在背后搅和，搞得四合院鸡飞狗跳。”
“没有你帮忙，咱们也没见倒霉到哪去。”
“要是接受了你的帮助，说不定明天就被你安上各种坏名声，指不定还得遭什么罪呢！”
听到易中海跟老刘的话，周围的邻居也是纷纷点头，开口议论起来。
“易中海，你要是真没私心，你敢不敢发誓！”
“就是啊，你发誓，要是有别的心思，那你就死了被野狗分食！”
“不行，这个有点太轻了，得让他死了连野狗都不想搭理！”
“这个不错，易中海，你敢不敢发誓，你敢发誓，我们才能够相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