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他常年摆弄相机和画笔,指腹带着薄茧,擦过皮肤时带着酥麻的痒。
我闭了闭眼,疲惫地推开了他。
我得承认,我很迷恋季沉的身体。
当初追他,就是因为在画展上看了他一眼,惊为天人。
但或许是刚飞了十几个小时,又或许是刚才那个女人,我现在只觉得反胃,一点兴致都没有。
季沉很少被我拒绝,愣了片刻,脸色微沉。
“闹什么脾气?”
我低下头,看到了玄关地毯上,有一只不属于我的,孤零零的梵克雅宝耳钉。
季沉显然也看到了,他“啧”了一声,表情有些不耐。
客厅里陷入死寂,他从烟盒里又抽出一支点上,烟雾缭绕。
“她就是个模特,喝多了没地方去,我收留她一晚。”
“我们没干什么。”
我看着他,我们的视线被白烟隔开,谁也看不清谁的表情。
但我们都心知肚明,这个借口有多么拙劣。
这不是季沉第一次出轨。
他大概是天生就该活在万花丛中,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是这样。
那时公司要办一个艺术联名,闺蜜带我去见那个小有名气的先锋摄影师,说他才华横溢,但脾气很臭。
我对艺术家没什么好感,总觉得矫情。
直到季沉走进来。
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头发微长,在脑后随意扎了个揪,几缕碎发落在高挺的鼻梁上。
他一进来,整个会议室的空气仿佛都稀薄了。
那张脸,是上帝最精心的杰作。
他抬眼,那双桃花眼扫过来,带着漫不经心的疏离。
那天他说了什么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怎么把他搞到手。
下了会,无数人围上去想加他微信,都被他冷着脸拒绝了。
只有我,锲而不舍地堵在停车场。
母胎单身24年,那是我这辈子最大胆的时刻。
季沉大概是被我缠烦了,也可能是觉得新鲜,总之,我成了他的女朋友。
一直到现在,四年。
可我知道,这四年,季沉从没真正爱过我。
或者说,他也爱我。
爱我的独立、懂事、能帮他处理那些乱七八糟的公关危机,爱我从不计较他身边那些花边新闻。
每次被我抓到,他随便给个借口,我都会原谅他。
他曾嘲笑我活得太清醒,不像个女人。
他也开玩笑说,等哪天他遇到真正的灵魂伴侣,就会一脚踹了我。
这几年的关系,全靠我一个人的包容在维系。
“你答应过我,不会再带人回家了。”我声音很低,盯着那枚昂贵的耳钉。
季沉眼底闪过一丝讥诮,完全没有要哄我的意思。
“你什么时候这么较真了?”
他凑近我,把烟雾喷在我脸上,眼神里满是恶劣:“受不了了?”
“受不了,你就滚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