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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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了个儿子，六斤二两，很健康。
我妈抱着外孙，笑中带泪。
顾涛二叔也忙前忙后，缴费拿药，他说顾沉的手术虽然错过了，但他的肾还在，随时可以再安排。
我出院那天，顾沉才出现。
他脸色蜡黄，眼窝深陷，连走路都喘着粗气。
他看着儿子，手伸在半空。
嘴里反复念叨着：“薇薇，对不起……我回来了。”
我妈红着眼眶说：“你这孩子，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顾沉压抑不住的咳嗽声和粗重的喘息，让我心里的一抽。
后来我才知道，他那天赶回去，婆婆虽然捡回一条命，但生下的男孩因肺部发育不全，直接住进了新生儿重症监护室，每天都是一笔巨额开销。
公公急火攻心，高血压犯了，也倒下了。
那个家所有的重担，都压在了顾沉这个尿毒症病人身上。
他妈在病床上，拉着他浮肿的手，不是关心他的身体，而是哭着求他：“小沉，你弟弟不能死，你得救他，你不能不管他。”
他彻底寒了心。
等他把家里安顿好，火急火燎地赶回来时，我的孩子已经出生了。
他错过了我最需要他的时候，也错过了儿子的降生。
生活并没有因为他的回归而平静。
半个月后，公公婆婆带着那个病恹恹的小叔子，找上了门。
他们说老家的医疗条件不行，要来省城给孩子看病。
顾沉在医院附近给他们租了房子，但婆婆住不惯，嫌吵闹，嫌饭菜不合口。
于是，公公理直气壮地带着婆婆和孩子，来到了我家。
我家的房子是我妈卖了老家房子后全款买的，两室一厅，写的我的名字。
我们一间，我妈一间，根本没有多余的房间。
“让你妈先回老家住一阵。薇薇，你现在也出月子了，正好给我和你妈做做饭，煲点汤。”公公像是在下达命令。
婆婆则抱着她那瘦小的儿子，看都没看我儿子一眼，反而哭诉道：“我的儿好可怜，生下来就受罪。薇薇，你看你儿子白白胖胖的，真有福气。”
我看着这一家人的嘴脸，只觉得恶心。
我还没开口，我妈就先爆发了。
“你们凭什么住我女儿的房子？凭什么让我走？凭什么让我女儿伺候你们？”
我妈拿出房产证摔在桌上：“看清楚，房子是我的！你们养大了顾沉，可家产一分没给他，现在还想让他背上你们的烂摊子，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我们不是没办法吗！他弟弟……”
“你们的办法，就是榨干你的病儿子，再来祸害我女儿？”我妈指着门，“都给我滚出去！”
顾沉夹在中间，满脸痛苦。
他哀求我妈：“妈，他们住不了几天，等弟弟病好了就走。”
“一天都不行！”我下了最后通牒，“顾沉，你今天要是让他们住下，明天我们就去民政局！”
公公气得大骂我是搅家精，骂我妈没教养。
我直接拿起扫帚，把他们一家三口，连同犹豫不决的顾沉，一起扫地出门。
晚上，顾沉在门外求了我一夜。
我让他写保证书，如果再因为他家的破事影响我们母子，立刻净身出户，离婚。
他写了。
我收起保证书，心里却毫无波澜。
我预感到，这张纸，很快就会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