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四郎很快回复：“OK，给我一点时间。”
沈初雪飞快打字：“你要多久？我只有十分钟休息时间。”
她刚发完这句，还没来得及喝口水，新消息就弹了出来。
沈四郎：“好了。证据正在传输给你。”
沈初雪：“？？？”
她下意识看了眼时间——他这所谓的“一点时间”，连十秒都不到？
手机另一端，沈四郎难得主动多解释了一句：
“之前你让我帮你修电脑，我远程连入的系统就启用了监控模块。后台日志都在，所以轻松就搞出来了。”
沈初雪沉默了一秒，嘴角抽了抽。
行吧，拿到证据就行。
此时，凌夜寒站在靠窗的位置。
两米开外，是李姐正在恭敬与他交谈，而他神情冷淡专注，完全是公事公办的模样。
李悦早早就补好妆，换上一副柔顺乖巧的笑容，轻轻捧着一杯咖啡，脚步刻意放慢，像是要营造一种“不期而遇”的氛围。
“凌总，您要不要尝尝这款咖啡？据说可以缓解疲劳。”
她声音轻柔，眼神含水，整个人刻意装成了体贴入微的样子。
可凌夜寒只是淡淡抬眸，冷冷扫她一眼，那眼神不带半分停留，像是看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
“不必。”
他的声音冷而简短，语气中毫无温度，甚至连礼貌的敷衍都吝于给出。
李悦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旋即又强行维持住，假装没听出那份冷漠：“啊，是我多心了，凌总应该很忙……”
她声音越来越轻，试图掩饰那一瞬间的尴尬。
李悦退回到座位时，还偷偷抿唇一笑，心底暗暗得意：
“刚才凌总看了我一眼，态度虽然冷，但至少没拒绝得太难堪，说明他记住我了。”
她甚至下意识伸手轻抚鬓角，仿佛那一眼已经在她心里刻下什么暧昧的信号。
然而在旁人眼里，她方才那一番小动作，无异于飞蛾扑火。
有评审悄声低语：“这小姑娘是想巴结凌总？也不看看场合。”
李姐眉头微蹙，面色不动，却在心里冷冷一哼：“把公司评审当成选美秀场，真是不知所谓。”
连站在最后的胡文旭，也忍不住弯了弯唇角，笑意里带着几分不怀好意的讽刺。
只有李悦一个人沉浸在自我良好的幻想中。
十分钟休息时间到，评审会议再次开始。
众人陆续回到座位，交头接耳的低语声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无形重压笼罩的安静。
凌夜寒端坐在主位，西装线条冷冽，面色平静无波，然而仅仅是他在场，就让空气像被拉紧的弦，仿佛随时会绷断。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不敢随意动弹。
忽然，凌夜寒抬眸。
他没有扫视全场，只是径直将目光锁定在沈初雪身上。那道冷锐的注视，像是带着审判意味的聚光灯，瞬间让全场的重心落在她一人身上。
“关于两个方案重合的事，你能解释一下吗？”他嗓音低沉，语气克制，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出其中潜藏的压力，“沈初雪？”
空气顷刻紧绷。
几位评审面面相觑，心底纷纷暗道：
“凌总这是在当众质疑沈初雪吗？”
有人轻轻摇头，觉得她八成要栽。
李悦眼中掠过一抹快意，假意垂下眼帘，掩饰不住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
就连李姐心里也忍不住叹息：沈初雪今天怕是要被凌总当场驳倒。
然而，在这众目睽睽的压力下，沈初雪心底却翻滚着怒意。
她暗暗咬牙，心里狠狠骂了一句——这个昏君！凭什么不先问那个李悦，反倒逼她先答？
但她并没有退缩。
她缓缓站起身来，西装裙的布料随着动作泛出冷静的光泽，她脊背笔直，神情坚定。
在所有人屏住呼吸的注视下，她迎上凌夜寒那道带着审视的目光，眼神没有丝毫躲闪。
“当然。”
她的声音清晰冷冽，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笃定。
“我可以肯定，我的初稿内容被人抄袭了。”
话音落下，会议室顿时爆发一阵窸窣骚动。
评审们交换眼神，窃窃私语，空气中弥漫着惊疑与不安。
所有人都以为凌夜寒这是要将矛头对准沈初雪，可谁都没料到，她竟敢在这样的压迫下，直接抛出一枚炸弹。
她才不要维护什么表面和气，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不反击是傻子吗？
凌夜寒表情未变，但眼底有细微波澜。
李悦却露出一副“我早就料到你会这样”的表情，嘴角压着，语调不紧不慢地开口：
“沈初雪，你别含沙射影。我怎么可能偷你方案？我们办公电脑都是联网的，有什么痕迹你尽管查！”
她说得理直气壮，甚至还有些委屈，仿佛自己才是那个受害者。
沈初雪轻轻一笑，眉眼挑起：
“好啊。”
她当场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熟练打开对话框，飞快输入：
“上线，放证据。”
手指一按【发送】。
同时，她将手机屏幕反扣在桌上，抬头看向评审席和凌夜寒：
“接下来，各位会看到真正的真相。”
气氛骤然一凝。
所有人都看向会议室的中央大屏——
就在这一刻，屏幕“嗞”的一声黑了一下，然后闪出一个陌生界面：
黑底红字，酷炫代码风，正中央浮现一行字：
【证据载入中，请保持冷静】
一位评审悄悄惊叹：“这……什么操作系统？”
另一位立刻低语：“这不是公司官方系统。”
下一秒，屏幕播放起监控录像截屏、USB拷贝记录、后台登录时间线。
画面中，昨晚十点十二分，胡文旭的账号登录了沈初雪的工位电脑，拷贝了一个文件，并且重命名为“李悦最终版”。
弹窗上赫然是系统记录的操作日志，以及拷贝路径。
沈四郎最后还贴心地在右下角附上一句：
“此为远程还原监控轨迹+内网日志，不接受反驳。”
全场哗然。
李悦脸色瞬间惨白，胡文旭脸上血色尽失。
李悦还想狡辩：“这……这是谁伪造的？你凭什么说……”
沈初雪抱臂站着，神色淡定：
“李悦，你刚刚说我们是联网系统，任何操作都有痕迹。现在，你还要狡辩吗？”
评审席一片死寂，连空气的流动都仿佛被凝固。
凌夜寒指尖轻叩桌面，发出“笃、笃”的两声脆响，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众人的心尖上。
终于，他抬起冷锐的眸子，嗓音低沉冰冷：
“李悦、胡文旭，接受调查。”
这一刻，全场心弦猛地一松。
评审们面露恍然，心底暗暗点头：果然，凌总没被表象迷惑，他一眼就看穿了李悦的猫腻！这才是他的风格，冷厉公正、杀伐果断。
不少人偷偷瞥了沈初雪一眼，目光里带着替她出了一口气的暗爽。李悦脸色一白，连带着胡文旭也彻底僵住，场内一度暗流涌动。
就在众人以为局势已然明朗、沈初雪得以洗清冤屈之时——
凌夜寒缓缓转头，目光重新落在她身上。那一瞬，冷意骤然翻涌。
“至于沈初雪——”他顿了顿，神情冷淡，语气锋利得不留余地，“未经允许，擅自入侵公司网络，同样接受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