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我整个人僵在原地，温舒唯一的那张照片正静静躺在地上，冲着我笑。
看着散落一地的文件，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我的心脏是温舒的，她才是那个跟我配型一样的人。
可是，程迦南跟她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操办她的后事？又为什么收集了我那么多的资料？
我靠在柜子上，心脏突如其来的发闷发紧，就连呼吸声都变得急促，耳边突然就响起程迦南的声音。
“你的心脏还没恢复好，等彻底好了再去工作……”
“是不是心脏不舒服？记得告诉我……”
还有他在听着我的心跳声时说的话：“听听你心里的声音，听听你是不是真的爱我……”
我攥紧了手指，捂着胸口坐在地上。
所以，程迦南听的是我的心跳声？还是温舒的心跳声？
他关心的是我？还是温舒的心脏？
答案呼之欲出，我的胸口突然一阵刺痛，眼前也开始发白，和程迦南的点点滴滴从我眼前闪过。
从医院不小心撞到，再到他搬来我隔壁找我借东西，再到门口巧遇顺路送我去医院，再到住院后他时常的关心，还有跟主治医生一起瞒着我……
而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世上不会有这么多巧合的事。
胸口越来越闷，我的眼前也愈发恍惚，全身像僵硬般动弹不得。
意识丧失前的最后一秒，我听见了门被打开的声音，还有程迦南的声音：“苏微！”
我好像看见程迦南满脸焦急地朝我跑来，可惜没等他跑近，我就闭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到自己被人抱起，然后身上又被插满了仪器和管子，依稀还有程迦南的声音：“麻烦你再开快一点！”
可是我的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周围变得嘈杂，我好像听见了心内给我输过液的护士的声音：“程医生？苏小姐这是怎么了？”
还有主治医生的声音：“苏微怎么会突然出现大出血？早上明明都好好的，通知周医生，立马手术！”
随后又是程迦南的声音，虽然颤抖着，但语气坚定：“这场手术我主刀。”
“迦南，你确定你的状态能完成这场手术？你不要……”
“我确定。”
随着灯光变强，我又听见了那些冷冰冰的医疗器械碰撞声，我知道，我又被推进手术室了。
感受到手臂上液体推入的刺痛，我皱了皱眉，努力睁开了眼睛。
却正对上程迦南泛红的双眼。
他虽然戴着口罩帽子，浑身包裹的严严实实，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见我嘴唇动了动，程迦南连忙走近了两步，微微俯身听我讲话。
我感受到麻药正慢慢起效，嘴角挤出一抹苦涩的笑，声音微弱：“程迦南，你现在想的是我？还是那颗心脏？”
眼睛合上，我掐了掐自己的指尖，以及完全没有知觉了，就连耳边的声音也慢慢消失。
但这个时候，我却听到了程迦南的回答：“苏微，只有你，从始至终都只有你。”
他的声音异常的清晰，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我嘴里重复着他的话：“从始至终都只有我……”
脑子像要爆炸，为什么这句话这么耳熟？为什么好像在哪里听过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