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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总,刚接到电话,三家供应商同时通知我们,说是原料紧缺,下个月开始暂停供货。”王姐推开门进来,面色惨白,语速快得有些结巴。
我放下手中的资料,冷静地问:“三家?”
“对,面粉、食用油、还有调味料的供应商,全都是同一个说辞。”王姐的声音有些发抖,“咱们的库存最多只能撑半个月,要是断供……”
话音未落,电话响起来。
“岑小姐,考虑得怎么样了?”苏晚晴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胜利者的悠闲,“我听说你遇到了一些供应链的小问题?”
我攥紧手机:“是你。”
“商场如战场,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她轻笑一声,“把玉佩交出来,这些问题自然迎刃而解。否则,你的品牌撑不过这个月。”
我挂断电话,深吸一口气。
我站起身,“王助理,联系凌总,给我准备一份全市周边的农产品基地名单。”
“你要……”
“既然他们不卖给我,那我就自己去找。”
三天后,我开着车出现在城郊的一个蔬菜基地。凌彻陪在身边,西装革履却踩在泥地里,画面有些违和。
“岑老板,你说的那个价格,我们真的能拿到?”五十多岁的老张蹲在地头,有些不敢相信。
“签合同,按月结款,价格比市场价高百分之十。”我蹲下来,抓起一把泥土,“但我有要求,不能用农药,肥料也得按我的标准来。”
老张犹豫了一下:“这样成本会高……”
“我出钱帮你们改造,技术我找专家来指导。”我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老张叔,做生意讲的是长久,你供我货,我给你稳定的销路,比被中间商压价强。”
老张眼睛亮了:“成!就冲你这句话,我干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我几乎跑遍了周边所有的农产品基地。面粉找到了有机小麦种植户,食用油谈下了油菜籽压榨厂,连调味料都找到了传统手工作坊。
品牌宣传部趁机打出了“岑氏知味·田间直达”的新口号,绿色健康的形象反而让销量又涨了一截。
苏晚晴气得摔了手机。
但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医院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您是岑大海的女儿吗?病人突发心脏病,现在在急救室,请立即过来!”
我脑子里轰的一声,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赶到医院时,养母坐在急救室门口,整个人像被抽空了一样。见到我,她猛地站起来,抓住我的手。
“晚晚,你爸他……”她说不下去,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妈,没事的。”我抱住她,感觉到她在颤抖,“爸会没事的。”
急救室的灯亮了三个小时。
医生出来时,摘下口罩:“病人暂时脱离危险,但需要尽快做搭桥手术。”
“多少钱?”我问。
“预计三十万。”
三十万。品牌刚起步,所有的钱都投在了供应链改造上,账户里只有不到十万。
我站在走廊里,看着窗外的夜色,脑子一片空白。
“岑小姐。”护士递过来一张名片,“有位女士说,如果您来了,让我把这个给您。”
名片上印着苏晚晴的名字。
背面是一行字:三十万,换玉佩,再加一个条件——公开宣布与养父母断绝关系。
我站在病房门口,透过玻璃窗看着病床上插满管子的父亲,和守在床边哭肿了眼睛的母亲。
手机又响了。
“考虑清楚了吗?”苏晚晴的声音传来,“你父亲等不了太久。”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你永远不会懂什么是家人。”
说完,我挂断了电话。
可是手术费,我该去哪里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