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上午九点，阳光正好。
王玄走在前面，步伐不快不慢，大黄跟在他脚边，尾巴悠闲地甩动。
杨晴晴则开车在后面跟着，镜头稳定地对准着一人一狗的背影。
直播间的在线人数，已经悄然突破了三十万。
弹幕正讨论着大黄的名字是不是太土了。
就在这时。
“咻——！”
一道金色的火箭特效，拖着长长的尾焰，从屏幕下方猛地窜起，直冲云霄。
【小猫直播】在【杨晴晴】的直播间送出【火箭】x100！
整个直播间的所有观众，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豪掷给炸蒙了。
一百发火箭，那是整整十万块钱。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
一条巨大的金色横幅弹幕，霸道地占据了屏幕最上方的位置。
“清扬道长，小猫直播诚邀您入驻！S+合约已备好，条件行业顶配！杨小姐姐也欢迎，违约金我们全包！”
直播间静了一瞬。
下一秒，弹幕疯了。
【我靠！！！！！！】
【十万块！就为了说一句话？这是在抢人啊！】
【小猫直播都来了？这是直播界的巨头之一啊！】
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咻——！”
又是一道火箭特效，这次的图标是一只骚气的狐狸。
【狐狸直播】在【杨晴晴】的直播间送出【火箭】x100！
金色横幅紧随其后：“道长先别急着答应！看看我们狐狸直播的诚意！条件随便你开！钱不是问题！”
“咻咻咻——！”
【豆芽TV】送出【火箭】x100！
“道长！选我！我们平台女主播最多！”
三十万观众，亲眼见证了什么叫神仙打架。
短短一分钟不到，杨晴晴的直播间，收到了价值三十万的礼物。
【疯了，全都疯了！这就是资本的力量吗？】
【三十万啊，我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人家几句话就砸出来了。】
【杨小姐姐也起飞了，直接说帮她付违约金，这是连锅一起端的节奏啊！】
杨晴晴也懵了，她看着后台飞速增长的打赏金额，心脏砰砰狂跳，手都开始发抖。
虎鲨直播总部。
付艳的办公室里，气氛凝重。
余小鱼满头大汗地盯着屏幕上的火箭大战，声音都变了调：“付总，他们……他们都来了，直接在直播间里抢人了！”
付艳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她只是轻轻敲了敲桌子。
“慌什么。”
她拿起电话，直接拨给了余小鱼。
“听着，立刻联系杨晴晴。”
“告诉她，虎鲨直接把她的合约提到S级，另外给二十万签字费。”
“让她现在，就去跟道长谈我们定下的条件。”
余小鱼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付总这是要先稳住杨晴晴这个唯一的沟通渠道。
“明白！”
……
乡间小路上。
杨晴晴的手机响了。
她接起电话，是于小鱼打来的。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话，她的嘴巴越张越大，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S级合约？
二十万签字费？
她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就这么砸在了她的头上。
挂断电话，她感觉自己像是在云端上飘着，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快步追上前面的王玄。
“道长！道长！”
她气喘吁吁地跑到王玄面前。
王玄停下脚步，大黄也跟着停下，歪着头看她。
“虎鲨直播！他们要签你！”
杨晴晴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尖锐。
“年薪三百万！是固定的底薪！不管你播的怎么样都有！”
“还有礼物打赏，您拿九成，平台只拿一成！”
她一口气把所有条件都说了出来，满怀期待地看着王玄。
在她看来，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没有任何人能够拒绝。
直播间里，那三十多万观众也都屏住了呼吸。
所有人都想知道，这位视金钱如粪土的道长，在三百万年薪面前，会是什么反应。
王玄听完，表情没有变化。
他只是问了一个问题。
“我要做什么？”
杨晴晴愣了一下，连忙回答：“就……就跟现在一样直播呀，不过……他们建议我们自己买一套好点的直播设备，保证画面和声音的稳定……”
王玄吐出两个字。
“麻烦。”
他又问。
“我走到哪，他们管吗？”
杨晴晴脸上的兴奋僵住了。
“合同上说……为了保证直播时长和粉丝粘性，行程最好能提前规划报备一下，方便平台做宣传……”
王玄转过身，继续朝前走。
“不签。”
不签？
三百万年薪，说不要就不要了？
就因为“麻烦”和“不自由”？
杨晴晴傻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直播间在寂静了数秒之后，弹幕以前所未有的密度，彻底覆盖了整个屏幕。
【我操！！！！！！！！】
【我听到了什么？不签？？？】
【三百万啊！那他妈是三百万啊！不是三百块！道长你是不是对钱有什么误解？】
【我人麻了，真的，我活了三十年，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拒绝三百万年薪的。】
【之前说他是炒作的狗东西呢？滚出来！你给我炒一个三百万年薪都不要的作看看！】
【完了，我彻底沦陷了，这才是真正的修道之人！红尘万丈，金钱俗物，皆不能动其心分毫！】
【百万当前，亦不能令道长睁眼一看！玄阳道长，我心中的修道之人！】
虎鲨总部。
余小鱼呆呆地看着屏幕上“不签”两个字，感觉自己的职业生涯走到了尽头。
电话那头，付艳也沉默了。
她纵横商场多年，见过无数人为了利益打破头颅，却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良久，她果决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小鱼，再联系杨晴晴。”
“告诉她，条件改了。”
“设备，我们平台派专人，带最好的设备，全程跟拍，道长什么都不用管。”
“行程，道长想去哪就去哪，想走就走，想停就停。我们的人要是跟不上，那是我们自己没本事，绝不要求道长等一秒钟。”
“他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做他自己。”
余小鱼听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