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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雾隐山的深处,溪水潺潺,竹影婆娑,正是墨尘昔日隐居之地旁的一片向阳坡。龙砚与曦月合力,用长剑挖坑,泥土混杂着青草的气息,在寂静的山林中弥漫。沈清辞捧着一束刚采撷的白色野花,花瓣上还沾着晨露,她的动作轻柔,仿佛怕惊扰了沉睡的沈风。

沈风的遗体被一块素色锦布包裹着,那是沈清辞连夜缝制的。他的面容依旧俊朗,只是没了往日的鲜活,苍白得像一张薄纸,嘴角似乎还残留着最后一丝温柔的笑意。曦月跪在坑边,亲手将泥土一捧一捧撒在锦布上,指尖沾满了泥泞,泪水却早已流干,眼中只剩下冰冷的决绝。每撒一把土,她便在心中默念一声:“沈风,等我,我定会让天轮教血债血偿。”

龙砚站在一旁,神色凝重。他看着渐渐隆起的土堆,想起沈风昔日的爽朗笑容,想起两人并肩作战的岁月,心中满是悲痛与愤怒。沈清辞将野花轻轻放在坟头,花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像是在为逝去的人送行。

“沈风,”沈清辞的声音带着哽咽,却异常坚定,“你放心,我们定会为你和墨尘报仇,让天轮教付出应有的代价。”

龙砚上前一步,寒川剑直指天际,语气铿锵有力:“我龙砚在此立誓,此生必诛汪予,覆灭天轮教,以慰沈风、墨尘在天之灵!”

曦月也缓缓站起身,手中紧握着沈风留下的清风剑,剑刃上仿佛还残留着他的气息。她望着坟头,一字一句道:“我曦月,今日叛离天轮教,与之为敌。若不能手刃汪予,覆灭邪教,便让我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三人的誓言在山林中回荡,惊起了枝头的飞鸟。风穿过竹林,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像是在为他们的决心动容。

埋葬好沈风,三人便即刻下山,返回京城。他们知道,天轮教绝不会善罢甘休,一场更大的风暴,或许早已在京城酝酿。

果不其然,回到“清酌小筑”的第三日,京城便接连发生怪事。先是城西的粮仓莫名起火,烧毁了数万石粮食,导致城中粮价暴涨,百姓人心惶惶;紧接着,几位朝中重臣家中陆续出现怪事,有的深夜被不明黑影闯入,虽未伤人,却留下了天轮教的令牌;更令人不安的是,城中开始流传一种流言,说皇帝被妖妃迷惑,残害忠良,天轮教将顺应天意,推翻暴政,建立新朝。

“这些都是天轮教的阴谋。”龙砚坐在桌前,看着手中的密报,眉头紧锁,“烧毁粮仓,是为了引发民怨;骚扰重臣,是为了动摇朝堂;散布流言,是为了蛊惑人心。他们想要趁乱起事,颠覆朝廷!”

沈清辞端来三碗热茶,放在三人面前,语气凝重:“不仅如此,我听闻最近城中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病症,患者起初只是头晕乏力,随后便会变得狂躁易怒,甚至攻击他人。我怀疑,这也是天轮教所为。”

曦月端起茶杯,指尖微微颤抖。她对天轮教的手段再清楚不过,这种病症,极有可能是教中特制的“狂乱散”所致。“狂乱散”无色无味,可溶于水或食物中,服用后会影响人的心智,让人失去理智。天轮教定然是想让这种病症在城中蔓延,引发更大的混乱,以便他们趁虚而入。

“汪予这是想一箭双雕。”龙砚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既想让百姓因粮荒和疫病陷入混乱,又想让朝堂因重臣被扰而人心惶惶,届时他们再率领教众起事,便能事半功倍。”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沈清辞坚定地说,“粮食方面,我可以联系父亲留下的人脉,从周边郡县调运粮食,稳定粮价;疫病方面,我会尽快研制解药,控制病情蔓延。”

曦月放下茶杯,目光坚定:“朝堂与天轮教的动向,交给我。我熟悉天轮教的联络方式和据点,我可以潜入城中,打探他们的具体计划,找到‘狂乱散’的源头。”

龙砚点了点头:“好。我会调动金吾卫的力量,加强京城的巡逻,保护重臣安全,同时密切关注天轮教的动向。一旦找到他们的老巢,我们便联手出击,将他们一网打尽!”

三人分工明确,即刻行动。沈清辞闭门研制解药,日夜不休;龙砚坐镇金吾卫府,调兵遣将,严密布防;曦月则换上一身寻常百姓的衣衫,潜入京城的大街小巷,凭借着对天轮教的了解,寻找着他们的踪迹。

几日后,曦月终于传来消息。她在城南的一处废弃码头发现了天轮教的秘密据点,那里不仅储存着大量的“狂乱散”,还有数百名教众正在集结,似乎准备在三日后的月圆之夜,发动总攻。更令人震惊的是,天轮教竟暗中勾结了北境的匈奴残部,约定里应外合,颠覆大胤王朝。

“没想到他们竟勾结了匈奴!”龙砚得知消息后,脸色愈发阴沉,“看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沈清辞也成功研制出了解药,她将解药分发给金吾卫和城中的医馆,让他们尽快为患病的百姓救治。“解药已经备好,粮价也已稳定,百姓的情绪渐渐平复。”沈清辞说道,“现在,就等月圆之夜,与天轮教决一死战!”

月圆之夜,夜色如墨,星光黯淡。城南废弃码头,数百名天轮教众手持兵器,气势汹汹地集结着,汪予站在最前方,身着黑色长袍,脸上带着阴鸷的笑容。不远处的河面上,匈奴的战船也已悄然停泊,只待信号发出,便要攻入京城。

就在此时,龙砚、沈清辞与曦月率领着金吾卫,如神兵天降般出现在码头。龙砚手持寒川剑,一马当先,怒喝一声:“汪予,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汪予见状,非但不惧,反而大笑起来:“龙砚,你以为凭你们三人,就能阻拦我?今日,我便让你亲眼看着,大胤王朝如何覆灭!”他抬手一挥,天轮教众与匈奴士兵立刻冲杀过来。

一场惊天动地的厮杀就此展开。刀光剑影,血肉横飞,金吾卫与天轮教众、匈奴士兵混战在一起。龙砚与汪予缠斗不休,寒川剑与汪予的铁爪碰撞出刺眼的火花;沈清辞手持银针,在乱军中穿梭,救治受伤的士兵,偶尔也会用银针偷袭天轮教众,招招致命;曦月手持清风剑,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在教众中厮杀,她的剑招又快又狠,每一剑都带着对沈风的思念与复仇的决心,昔日的天轮教核心弟子,如今成了他们最可怕的敌人。

战斗持续了整整一夜,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码头才渐渐恢复平静。天轮教众死伤惨重,匈奴战船也被金吾卫击沉,汪予被龙砚一剑刺穿胸膛,临死前还不甘心地嘶吼着:“我不甘心……天轮教不会就此覆灭……”

曦月站在码头的血泊中,清风剑上沾满了鲜血,她望着天边的朝阳,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沈风的仇报了,墨尘的仇也报了,可她心中的伤痛,却并未完全消散。

龙砚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都结束了。”

曦月点了点头,泪水终于再次滑落,这一次,却带着释然与解脱。她知道,沈风在天之灵,终于可以安息了。

而“清酌小筑”的灯笼,依旧在京城的街巷中摇曳,见证着这场血与火的洗礼,也预示着一个新的开始。龙砚、沈清辞与曦月,三人经历了生死的考验,终于守护住了这座城,守护住了心中的正义与信念。

汪予伏诛、天轮教主力溃败的消息传入皇宫,皇帝龙颜大悦,当即下旨召龙砚、沈清辞与曦月入宫领赏。

金銮殿上,皇帝看着三人虽面带倦色却依旧挺拔的身影,赞不绝口:“龙爱卿,沈姑娘,曦月姑娘,此次你们力挽狂澜,覆灭天轮教主力,护京城百姓周全,功劳卓著!朕封你为镇国大将军,赐黄金万两,良田千亩;沈姑娘封为护国医女,赏御药房珍品无数;曦月姑娘弃暗投明,立下大功,封为忠义校尉,赐府邸一座!”

满朝文武纷纷侧目,这等封赏可谓是宠荣至极。沈清辞与曦月谢恩后,龙砚却上前一步,躬身道:“陛下,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镇国大将军之位与黄金良田,臣万万不敢受。”

皇帝一愣,皱眉道:“爱卿何出此言?你立此大功,受之无愧!”

龙砚目光坚定,声音沉稳:“陛下,此次能破天轮教,并非臣一人之功。金吾卫将士浴血奋战,沈姑娘妙手回春稳定民心,曦月姑娘冒死打探情报,更有沈风贤弟,以命换曦月姑娘生机,为我们争取了关键时机。他本是江湖侠士,却因协助我们而殒命,至今仍葬于雾隐山荒坡,臣岂能独自受此厚赏?”

他顿了顿,继续道:“臣唯一所求,便是陛下能恩准,将沈风贤弟的遗骸迁入皇家忠烈祠旁的青松园安葬。青松园依山傍水,松柏长青,是为国捐躯之忠义之士的安息之地,沈风贤弟虽非朝臣,却有忠肝义胆,当受此殊荣。臣愿将陛下所赐封赏,尽数用于修缮忠烈祠与沈风贤弟的墓园,以慰他在天之灵。”

皇帝闻言,心中动容,感慨道:“龙爱卿重情重义,沈风贤弟也的确忠义可嘉。朕准了!即刻下旨,将沈风贤弟迁葬青松园,追封他为忠义伯,四时享祭!”

龙砚躬身谢恩:“谢陛下!”

迁葬之日,天朗气清。龙砚亲自为沈风扶棺,曦月一身素衣,手持清风剑,走在棺木一侧,眼中虽有悲戚,却多了几分安宁。青松园内,松柏苍翠,墓碑上“忠义伯沈风之墓”几个大字熠熠生辉,沈清辞在墓前种下一株红梅,轻声道:“沈风,这里清静安稳,你安息吧。”

诸事安顿妥当,龙砚提议去城西的醉仙楼小聚,也算稍作休整。醉仙楼三楼雅间,窗外是京城繁华的街景,屋内酒香氤氲。沈清辞因“清酌小筑”还有琐事,先行告辞,留下龙砚与曦月两人。

店小二端上几碟精致的小菜与一壶陈年佳酿,龙砚为曦月斟满酒杯:“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曦月端起酒杯,指尖微微颤抖,看向龙砚的目光带着感激:“该说谢谢的是我。若不是你和清辞,我早已不在人世,沈风也无法安息。还有沈风的墓园,谢谢你为他争取到这么好的地方。”

“这是他应得的。”龙砚看着她,眼中带着温和的笑意,“你如今……还好吗?”

曦月低头抿了一口酒,酒液的辛辣冲淡了些许心头的苦涩:“挺好的。清辞让我在‘清酌小筑’帮忙,有事情做,日子也充实。只是偶尔想起沈风,还是会难过,但我知道,他希望我好好活着。”

龙砚点头,为自己斟了一杯酒:“你能这样想,沈风也会放心。以后有任何难处,都可以告诉我,我和清辞都会帮你。”

曦月抬眸看他,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脸上,银甲早已换下,一身青布长衫更显温润。她忽然想起沈清辞私下对她说的话,脸颊微微泛红,故意道:“龙公子这般照顾,不怕清辞姑娘吃醋吗?”

龙砚一愣,随即脸颊也染上薄红,有些窘迫地避开她的目光:“清辞她……她不是那样的人。我们只是……战友,也是朋友。”

看着他难得露出的局促模样,曦月忍不住低笑出声,眼中的阴霾散去不少:“我开玩笑的。说真的,谢谢你们一直以来的信任。当初在‘清酌小筑’,虽然所有人都对我心存警惕,却从未真正排挤过我,真的很谢谢你们。”

“人心隔肚皮,但真心不会。”龙砚重新看向她,目光坦诚,“你对沈风的情意,你背叛天轮教的决心,我们都看在眼里。你早已不是过去的曦月了。”

曦月心中一暖,举起酒杯:“敬沈风。”

“敬沈风。”龙砚也举起酒杯,两人轻轻一碰,酒液入喉,却多了几分暖意。

雅间内的气氛渐渐缓和,曦月说起在“清酌小筑”的趣事,说自己第一次学做菜,差点烧了灶台,沈清辞却只是笑着教她;说来往的食客大多和善,有人还会夸她泡茶好喝。龙砚静静听着,偶尔插一两句话,目光始终带着温和的笑意。

临走时,龙砚看着曦月:“‘清酌小筑’忙不过来的话,我得空也会过去帮忙。”

曦月笑着点头:“好啊。不过你可别像我一样,把厨房烧了。”

龙砚失笑:“放心,厨艺虽不及清辞,烧菜还是会的。”

两人并肩走在大街上,阳光洒在身上,温暖而惬意。曦月看着身边沉稳可靠的龙砚,心中的伤痛渐渐被抚平,多了几分对未来的期许。她知道,沈风的仇已经报了,而她的人生,也将翻开新的一页。

回到“清酌小筑”,沈清辞正忙着招呼客人,见两人回来,笑着打趣:“看你们气色不错,醉仙楼的酒果然养人。”

曦月脸颊微红,上前帮忙:“清辞,我来啦。今天我学做你说的那个桃花酥,你教教我?”

“好啊。”沈清辞笑着应下,拉着曦月走进后厨。

龙砚站在店门口,看着店内忙碌而温馨的景象,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容。他知道,这场风波虽已过去,但他们三人的情谊,却在血与火的考验中愈发深厚。而“清酌小筑”的灯笼,也将继续在京城的夜色中摇曳,见证着往后的岁月静好。

与此同时,遥远的南疆,一座隐秘的山谷中,一名身着玄色锦袍、面容阴鸷的男子,手中捏着汪予的令牌,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龙砚,曦月……你们杀了我二弟,这个仇,我记下了。大胤王朝,很快就会变天了。”

天轮教大少主的复仇计划,已然悄然展开,而龙砚等人,对此尚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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