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顾宁远因为怀表的事情严厉地训斥了彭暖。
彭暖并没有收敛，反而因为嫉恨变本加厉。
沈棠在医院的日子越来越难熬。
彭暖几乎每天都会来“探望”，每次都会带来新的折磨。
这天清晨，沈棠发现她放在窗台上的猫碗不见了，流浪猫也没再来。
她焦急地四处寻找，最后在楼梯间听见了微弱的猫叫声。
循着声音找去，她看见彭暖正用高跟鞋尖逗弄着缩在角落的小猫。
“住手！”
沈棠冲上前去。
彭暖轻巧地转身，嘴角带着残忍的笑：
“这么紧张？不就是只野猫。”
“它是我的朋友！”
“哦？”
“那你的朋友可要倒霉了。”
彭暖说完，推开上前阻拦的沈棠，突然抬脚，狠狠踩在小猫的尾巴上。
凄厉的猫叫声在空荡的楼梯间回荡。
沈棠眼睁睁看着那只陪伴她度过无数孤独夜晚的小猫痛苦地抽搐，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惊恐。
顾宁远闻声赶来时，只见沈棠跪在地上，颤抖地抱起奄奄一息的小猫。
“彭暖！”
顾宁远的声音带着罕见的严厉：
“我说过不要再找沈棠的麻烦！”
彭暖盯了沈棠一眼，弱着声音解释道：
“宁远，这野猫要抓我，我正当防卫而已。”
沈棠抬起头，眼中满是血丝：
“正当防卫？它那么小，连你的裤脚都够不到……”
顾宁远看着沈棠怀中不断抽搐的小猫，眉头紧锁：
“你太过分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
彭暖挽住他的手臂，“大不了赔她一只名贵的，费用我包了。”
沈棠突然笑了，笑声凄厉：
“赔？又是赔！”
“你们真是相配啊，都喜欢用钱解决。”
“多可笑啊，你们高高在上，毁掉别人珍视努力的东西。”
“最后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像只要用钱补偿了，你们就是干净的了。”
顾宁远沉默片刻，对沈棠说：
“我送它去宠物医院。”
“不必了。”
沈棠冷冷地说，感受着怀里的小生命渐渐失去温度，
“小橘已经死了，有些伤害，是永远无法弥补的。”
当晚，沈棠抱着小猫冰冷的尸体，在病房里坐了一整夜。
她想起每个加班的深夜，这只橘色的小生命总是安静地陪在窗外；
想起每次被彭暖刁难后，它用毛茸茸的脑袋蹭她的手心。
“对不起……没能保护好你……”
她轻声呢喃，泪水滴落在小猫已经僵硬的皮毛上。
天亮时，她小心地为小猫梳理好毛发，在医院后院的梧桐树下为它立了一个小小的坟。
顾宁远来找她时，她正静静地站在坟前。
“顾教授，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她抢先开口，避开了他伸来的手。
顾宁远的手僵在半空，他垂着肩膀，看起来有些无端的落魄：
“我们一定要走到这样的境地吗？”
沈棠闭上眼，没有回答，只是任秋叶落在肩头。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第二天，彭暖又来了。
这次她带来了一个消息：
研究所决定将沈棠调去资料室，永久远离科研一线。
“这可是宁远亲自签的字。”
彭暖得意地晃着调令：
“他说你这样的人才，最适合整理档案了。”
沈棠看着那道调令，突然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原来在前世和今生，他都做出了同样的选择——牺牲她，来换取自己的安宁。
“告诉他，我会去的。”
彭暖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平静，愣了一下才说：“算你识相。”
沈棠望着窗外那棵梧桐树，
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