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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U盘插进会场用于播放背景视频的笔记本电脑。
大屏幕上，原本循环播放的敦煌壁画，瞬间切换成了一封封邮件的截图。
发件人是叶知秋，收件人是沈聿。
其中一封邮件的内容，清晰地显示在大屏幕上。
【沈教授，关于敦煌主题的策展，我还是没什么头绪，感觉抓不到那种神韵。您说过师母在这方面很有想法，能不能……求助一下灵感？】
下面，是沈聿的回复。
他发过去几张照片，那是我随手画在草稿纸上的甜点设计图。
正是今天我带来的这几款甜点的雏形。
而在照片下面，是沈聿配的一行文字，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扎进我的心里。
【这是我妻子随便画的，没什么章法，一股子市井俗气，你参考一下就行。】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大屏幕上那句轻飘飘的“随便画的”和我餐车上那些巧夺天工的甜点之间来回逡巡。
那是一种怎样荒谬又残忍的对比。
叶知秋的脸已经没有一丝血色，她身体摇摇欲坠，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沈聿的表情更是精彩，震惊，愤怒，羞耻，恐慌，在他那张向来自诩高雅的脸上交替出现。
“宛芙……你……”他指着我，手指都在颤抖，“你竟然……你竟然恢复我电脑里的邮件？”
“是啊。”我迎上他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平静，
“要不然我怎么知道，我在沈大教授的眼里，连一个抄袭你创意的学生都不如呢？我又怎么知道，我的心血，只是你用来讨好红颜知己的、‘随便画的’玩意儿？”
我一步一步，走到他们面前。
从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另一份文件，拍在叶知秋面前那张摆着香槟塔的桌子上。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沈教授，你偷窃我的创意，挪用我的财产，还肆意贬低我不如一个无耻的抄袭者。”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记记耳光，扇在沈聿和叶知秋的脸上。
“现在，我正式通知你，你被解雇了。”
我一字一句地补充道。
“从我的人生中。”
说完，我按下了手机的播放键。
一段清晰的录音，通过我事先连接好的会场音响，响彻在每一个角落。
那是沈聿和叶知秋的对话。
“……她就是个没有品位的家庭妇女，宛芙她懂什么叫美学？她的世界里只有甜味，没有灵魂。”那是沈聿轻蔑的笑声。
“沈教授，您别这么说师母……”叶知秋的声音听起来很无辜。
“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你看她做的那些东西，满是俗气，哪里有半点风骨和意境？知秋，只有你，只有你才是我真正的知音。等这次展览成功，我一定想办法……”
后面的话，已经被现场骤然响起的哗然声和此起彼伏的闪光灯彻底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