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桃文学
一个有营养的小说推荐网站

第4章

贡布将一匹白色的马牵到桑虞跟前。

“上去吧。”

这匹高大的白马瞥见桑虞靠近,竟倨傲地别过了头。

它从鼻腔里喷出一股粗重的不满的响鼻,颈部的肌肉随之紧绷。

那根油光水滑的尾巴带着风声,“啪”地甩在身侧,仿佛在驱赶一个不受欢迎的存在。

后蹄烦躁地原地踏动,将地上的草屑踢得飞起,每一个动作都写满了警告和不情愿。

【主人怎么回事?平日里那些卓玛想要摸一摸我他都不愿意。

现在居然让其他人骑我?这个人有什么特别的?

本“珍珠”可是草原上最自由,最烈的马,只有最野性的汉子才能驯服得了我。

我讨厌这个弱小的女人。】

桑虞听见白马的吐槽后,小声跟贡布告状。

“你的马好像不是很情愿?要不还是算了吧。”

白马掀开眼皮斜了桑虞一眼,傲慢的别过头。

【你知道就好。】

贡布伸手摸了摸白马的额头,“珍珠,友好一点,不要吓到她了。”

珍珠一改刚才对桑虞的态度,面对贡布乖巧的不得了。

四个蹄子在地上踏了两下,潇洒的甩了甩自己的鬃毛,一副准备好要出发了的样子。

桑虞被逗笑,这家伙还有两副面孔。

可接下来,她又犯了难。

贡布的马跟他的人一样,又壮又高,桑虞确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人高马大”。

但是她要怎么上去?

原主一米六多的身高,连脚蹬子都够不到。

贡布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单手搂住桑虞的腰,然后抱着她翻身上马。

桑虞就这样被贡布抱着坐在了马背上。

动作行云流水,桑虞甚至有点儿没反应过来整个过程是怎么发生的。

自己就坐在了贡布的怀里,背部紧贴着他的胸膛。

贡布脱下自己的氆氇递给桑虞。

草原上风大,你穿的这个衣服扛不住风,穿我这个。

桑虞接过氆氇摸了一下,是非常厚实的羊毛呢料子,很适合高原的气候。

但一会儿马跑起来,冷的可不止她一个人。

“我坐在你前面,你把衣服反着穿,我躲在你衣服里,这样我们俩就都不冷了。”

贡布明白过来桑虞的意思后,将氆氇反着套在自己的胳膊上。

“这样?”

桑虞点点头,“对,我钻进去就可以了。”

她从氆氇底部钻了进去,只露出一颗脑袋在外面,整个人的后背和贡布火热的胸膛紧紧相贴,一路上的寒冷瞬间一扫而空。

“真暖和。”

贡布低头看见自己胸膛处钻出来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觉得有些奇妙。

怀里的人又香又软,轻轻的贴着就仿佛要将他的胸膛灼烧。

贡布紧张的不敢动弹,连呼吸的幅度都放的轻缓。

明明冷风在耳边呼呼的吹,他的额头上还是渗出汗来。

“坐稳了,我们要出发了。”

珍珠在贡布“驾”了一声后,撒开蹄子在草原上奔跑。

桑虞还是第一次感受骑马驰骋的感觉。

以前她跟客户去马场骑过马,但也只敢坐在马上慢慢的溜达,完全比不上马儿在无边无际的草原放肆奔腾的快感。

她激动的忍不住大喊一声,“哇哦~”

贡布看她玩儿的开心,双腿夹了一下马腹,让“珍珠”提速,拿出百分之百的实力给桑虞助兴。

两人一马在草原上恣意奔驰,好不快活。

到了拉姆家之后,桑虞被贡布抱着下了马。

一路上贡布将她护在怀里,让本就不太会骑马的桑虞没受什么颠簸。

两人分别时,贡布坐在马上和她告别。

“我叫贡布,你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只管让尼玛来叫我。”

桑虞看着贡布,突然明白了“高头大马,少年郎”的含金量。

“我叫桑虞,谢谢你送我回来。”

桑虞走进拉姆家的帐篷后,贡布拉扯缰绳掉头离开。

他身上穿的是自己的氆氇,但怀里散不去的却是桑虞的味道。

少年还是头一次感受到心跳毫无章法的乱跳,隔着衣服好像要蹦出胸膛一样。

他手心攥着桑虞给他的“牛轧糖”。

打开牛皮纸的包装,里面是奶白色包裹着坚果的松软质地。

贡布没舍得一整块全吃了,用手掰了一小块含进嘴里,带着奶香的甜味儿在口腔中蔓延。

“真甜。”

和她人一样。

桑虞在门口叫了一声拉姆,没人应声。

她掀开帐篷的帘子走了进去。

“请问这里是拉姆家吗?”

屋子里光线很昏暗,正中央的桌子上点着一盏酥油灯。

三个男人围坐在桌子旁,用小刀割盘子里的牛肉吃。

他们面前摆着青稞酒和糌粑,这应该就是藏族人的晚餐。

桑虞突然闯入,三个男人警觉的注视着她。

“你找拉姆什么事?”

年长的男人开口询问。

其余两个直勾勾的毫不避讳的打量桑虞的年轻人应该是这家的小辈。

“我是拉姆的…内地的故交。”

在见到拉姆本人之前,桑虞不打算暴露自己的身份。

年长的男人一听桑虞是内地来的,面色十分不悦。

“拉姆在后面煮酥油茶,你自己去找她。”

桑虞不打算和这三个目光让人不适的藏族男人啰嗦,转身出门。

这时,一个四十岁出头的漂亮女人提着茶壶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和桑虞差不多大的姑娘。

“你就是拉姆?”

拉姆侧头望去,是一个长相极美的普姆。

透过桑虞,她甚至看到了“故人之姿”。

“你是?”

拉姆很疑惑自己家里为什么会突然多了一个汉族的姑娘。

桑虞直截了当。

“我是你和桑怀远的女儿,桑虞。”

拉姆身后端着酥油的白玛像是突然被吓到,惊的一下把手里的盘子掉在了地上。

几乎死寂一般的帐篷里,发出“砰”的一声,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

大家长才让(拉姆第二任丈夫)出声呵斥。

“白玛,你怎么搞的?”

白玛慌张的蹲在地上捡东西,眼神闪躲,声音里带着些颤抖。

“阿爸,我…我手滑了。”

桑虞看了一眼白玛,这个女人很怪。

拉姆觉得不可置信。

“你是…我和桑怀远的布姆(藏族对女儿亲昵的称呼)?

别胡说了,我的布姆白玛养在我身边十八年,一刻都没有分开过。

怎么可能凭空又冒出来一个布姆?”

微信阅读

评论 抢沙发

登录

找回密码

注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