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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那个住了七年的家。
我一刻不停，开始收拾东西。
我妈跟在我身后，喋喋不休。
“你真是脑子被门夹了！当年那么好的前途，非要嫁周砚礼一个小职员，谁劝你都不听。”
“现在好不容易熬到他出息了，孩子也这么大，你要离婚？”
“这七年全都便宜别人了！”
我往行李箱里塞衣服，头也不抬。
“那不正好？”
“反正你从小就偏袒宋时雅，我现在把丈夫、儿子、安稳生活全让给她，你该满意了。”
她愣了一下。
随即拍着大腿哭嚎起来：“没良心的白眼狼，我白养你了！”
“就因为你会读书，家里把钱都供你上学，对你妹妹好一点，有错吗？”
我刺啦一声，拉上行李箱拉链。
转过身，平静地看着她：“妈，别演了。”
“从我高中毕业后，没再花过家里一分钱。”
“我的奖学金、兼职收入，你们说帮我保管，最后都拿去送宋时雅出国镀金了。”
“我结婚，你们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给我的嫁妆少得可怜，是外婆看不下去拿出她的养老本补贴我。”
“宋时雅结婚呢？你们怕她远嫁受委屈，把老家的房子都卖了吧？”
我妈彻底愣住，嗫嚅着：“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继续说：“她离婚的时候你们拍手叫好，说怎么都养着她。”
“怎么轮到我了，就都变了呢？”
我的声音依旧平稳。
我妈却像被踩了尾巴，猛地尖声叫嚷起来：“你跟你妹妹能比吗！”
“她长得漂亮，离十次婚也有人抢着要！”
“你呢，年纪大长得也不行！离了周砚礼谁还要你，你这辈子就毁了！”
我不再理会她，从书柜里取出一份崭新的录取通知书。
他们都不知道。
我已经重新考上了当年放弃的博士名额。
我把通知书小心地放进包里。
“我过的好坏，你们之前不管，今后也用不着担心。”
我妈骂骂咧咧地走了。
我最后环顾一眼住了七年的房子。
没有留恋，拉着行李箱走出了门。
刚走出小区，我就在楼下新开的西餐厅里。
看到了宋时雅、周砚礼和周宸宸坐在里面。
宋时雅正拿着手机给他们拍照，周宸宸笑得牙不见眼。
我的目光隔着玻璃，和周砚礼含笑的眼睛撞上。
他愣了一下，下意识站起身，却被儿子拉住。
周宸宸也看见了我。
但他只是撇撇嘴，对我做了一个夸张的鬼脸。
挑衅似的晃了晃手里油腻腻的鸡翅。
能吃到这些平时我严厉禁止的垃圾食品，他显然高兴极了。
周宸宸不会知道。
他刚出生时体弱多病，又对多种药物过敏。
我只能绞尽脑汁研究食疗，调理他的身体。
那两年，周砚礼总以工作忙为理由，很少回家。
是我抱着他，一夜一夜地熬。
他牙牙学语，第一个学会的词是妈妈。
他第一次说爱，是说的宸宸爱妈妈。
但自从他长大后，就渐渐和周砚礼更亲近。
和宋时雅接触几次后，就开始嫌弃我。
看着他如今满脸幸福的模样。
我无所谓地勾了勾唇角，转身汇入了街边的人流。
这一刻，我清楚地知道，我不会再有这样旁观别人幸福的时刻。
因为今后的我，会让自己幸福，不需要任何人施舍。
手机响起，是周砚礼。
他声音有些干涩：“你这么快就收拾好要走？”
“嗯，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我和时雅只是带宸宸吃点东西，安慰一下他。孩子跟你吵完架，他心里也不好受……”
我打断他的自欺欺人。
“明天早上九点，民政局门口见。财产分割协议我发你邮箱了，记得看。”
电话那头沉默了。
“周砚礼。这是最后一次，别再玩消失。”
我看着前方闪烁的霓虹灯。
“别让我看不起你。”
良久，他终于吐出一个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