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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分钟，他们注意到路面上的猩红液体明显增多了。
奇怪的是，空气中的铁锈味逐渐变淡，反而飘散着地板清洁剂的柠檬香气。
“唰唰——唰唰——”
硬毛刷摩擦水泥地的声响从前方传来。
“跟我上！”
陈浩南”锵”地抽出 ** 冲在最前，身后马仔们纷纷效仿，朝着卡拉疾奔而去。
才冲出十余步。
所有人都猛地刹住脚步。
整条街道焕然一新，五六个穿着花衬衫的年轻混混正埋头清扫，水管在地面拖出蜿蜒的水痕。
“哪条道上的？原来的人呢？”陈浩南揪住一个扫地的黄毛衣领。
“扑街啊你！”黄毛挣开钳制，”没见我们在做卫生？”
山鸡抡起钢管：”报上堂口名号！”
“和联胜的，想点样？”黄毛梗着脖子喊道。
四周顿时聚拢七八个拎着拖把的后生仔，尽管洪兴人马黑压压一片，这些少年却毫不露怯。
“叫你们揸人滚出来！”
陈浩南踹飞水桶，碎裂的玻璃门倒映着他扭曲的面容：”让细路仔挡灾算什么本事？”
“边个在外面吠？”
小马叼着烟踱出店门，风衣下摆沾着未干的水渍。
“你是曹荣？”陈浩南刀刃直指。
“慈云山的烂仔南嘛。”小马弹落烟灰，”跟大佬食尘的，也配直呼荣哥名讳？”
“叫曹荣滚出来！”
“荣哥去饮茶啦。”小马轻佻地眨眨眼，”要见人？叫你们坐馆蒋生递拜帖先。”
在他眼里——
陈浩南不过是大佬门下走狗。
而他身为曹荣头马。
亲自接见已是给足脸面。
至于惊动荣哥？
这四九仔也配！
“讲清楚！”陈浩南刀背拍地溅起水花，”洪兴的兄弟去哪了？”
跟随大佬征战多年，他从未遇过这般诡异状况。
几十个兄弟驻守的场子，就算兵败也该有人报信逃散才是。
如今，和联胜已然占据上风，连一丝波澜都未能掀起。
洪兴的小弟们更如凭空消失般不见踪影。
然而，陈浩南的质问却被小马彻底无视。
” ** 到底说不说？”陈浩南急红了眼，突然掏枪抵住小马额头。
刹那间，小马的身躯微不可察地一颤。
就在陈浩南以为得逞之际，小马猛然向前跨出一步。
这一步吓得陈浩南险些后退。
电光火石间，小马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将枪口引向自己胸膛。
“有种就 ** 啊！”
话音未落，卡拉里骤然涌出大批和联胜人马。
几个诺克萨斯百夫长率领着杀气腾腾的小弟们，在战争光环映照下更显凶悍。
晨光初现。
第一缕曙光掠过
陈浩南脸色阴沉得可怕，卡拉门口早已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
一辆车被迫停在远处。
没多久，一位西装笔挺、神情严肃的中年警官在几名年轻警员的陪同下，走到小马和陈浩南面前。
“我是记督察陈国忠。”
陈国忠出示证件，目光冷峻，”你们晚上怎么闹我们不管，但现在是白天。
接到市民举报，谁再 ** 统统带回警局！”
港岛规矩，白昼归警察管，黑夜归社团管。
这不过是众人心照不宣的默契。
“行，白天算你们和联胜走运。”
陈浩南冷笑一声，撂下狠话：”今晚我带百八十号兄弟来捧场，看你们撑不撑得住。”
“怂包。”小马轻蔑一笑，毫不在意对方的威胁。
陈浩南自觉无趣，狠狠指了指小马，带着包皮、山鸡和一众洪兴人马离去。
小马并未揭发陈浩南私藏枪械之事。
虽说能送对方吃牢饭，但在江湖人眼里，报警是丢尽脸面的勾当。
他自己无所谓，但若真这么做，连大哥曹荣都会沦为全港笑柄。
待人群散去，小马转头对陈国忠扯出个假笑：”多谢阿。”
说罢转身就要走。
“等等。”陈国忠突然叫住他，”带我去见你们老大曹荣。”
小马脸上浮现招牌式笑容：”阿说笑了，我们哪来的老大？”
他打定主意推脱——带条子见老大？岂不是给荣哥招祸？
要真这般没分寸，怕是要被全江湖耻笑，连阿豪都得骂他不懂规矩。
“只是谈谈，没有恶意。”陈国忠语气平静。
“都说了没老大。”小马继续装糊涂，”要谈找我谈咯。”
见对方油盐不进，陈国忠眼底闪过一丝愠怒。
陈，荣哥要见你。
吉米仔的声音从侧边传来。
众人回头，吉米不知何时已驾车到来。
“吉米，你……”小马顿时急了。
“别担心，大嫂来过电话，荣哥同意了。”吉米递给小马一个安抚的眼神。
闻言，小马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对曹荣的敬佩更添几分。
那位大嫂，正是郭金凤。
昨夜行动，曹荣全程未参与。
但每一步计划，都出自曹荣之手。
连洪兴的反应也在他预料之中。
具体路线、人手布置和应急预案则由郭金凤安排。
起初，
众人虽未明说，但见郭金凤刚毕业，文静柔弱，
心中难免轻视。
可行动开始后，
她的安排堪称完美。
进攻时机精准，外围拦截周密。
按常理，必有漏网之鱼向陈浩南报信。
但在她指挥下，
洪兴不仅未能传出消息，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得知曹荣虽不在现场却掌控全局，连警方动向都了如指掌，
众人更是佩服至极。
……
一小时后。
吉米载着陈国忠等人抵达目的地。
除了吉米的车和陈国忠的 ** ，还有一辆面包车跟随。
“荣哥在里面。”吉米下车对陈国忠说。
陈国忠点头环视，目光落在那辆面包车上。
后轮的下沉程度显示载有重物。
以为吉米想借机走私，陈国忠正要上前查看。
几名小弟却抢先打开后备箱。
“嘿——”
随着一声吆喝，两人抬下一柄巨斧。
陈国忠脸色骤变。
斧头离车的瞬间，车尾明显上抬。
这把斧，少说也有八十斤。
“陈，发什么呆？赶紧走。”吉米仔见陈国忠站在原地，立刻出声催促。
两个马仔已经扛着斧头越过陈国忠，径直朝浴场里走去。
陈国忠不再多言，紧随吉米仔步入浴场。
刚踏进门，他就看见那两个马仔正费劲地将巨斧抬到一个铁塔般魁梧的壮汉跟前。
这壮汉赫然是诺手。
德莱文也在旁边，正用飞斧修着指甲。
“诺哥，您的家伙。”一个马仔气喘吁吁地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