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梦魇与微光
程野感觉自己像是沉在一片无边无际的混沌之海。四周是破碎的光影，扭曲的雷声，还有夏玥挡在他身前时，肩头绽放的血花，那么刺眼，那么灼热。
“不——！”
他在无尽的坠落中猛地挣扎，却感觉四肢被无形的枷锁束缚，灵域核心处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雷霆在里面炸开。那是强行引动“圣光倾泻”，透支本源的反噬。
“又要废了吗？这次……好像比上次更严重……” 一种深沉的无力感攫住了他。力量，在这末世如同空气，失去它，比死亡更让人恐惧。
就在这绝望的深渊里，一点温暖、纯净、如同晨曦般的光亮，刺破了沉重的黑暗。那光亮并不强烈，却带着一种抚慰灵魂的宁静力量，缓缓流淌进他干涸撕裂的灵域核心，如同甘霖滋润着龟裂的土地。
是慕雪的光明之力。
在这纯粹的光明引导下，破碎的梦境开始重组。他看到了苏晴含泪的眼眸，里面盛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担忧；看到了柳溪怯怯地站在角落，小手紧张地绞着衣角；看到了夏玥……那个平时像火一样张扬的女人，昏迷前对他露出的、带着释然和某种决绝的笑容……
“欠你的……这次……还了……”
这句话像一根针，狠狠扎在他心上。
“傻子……谁要你还……” 他在梦魇中无声地嘶吼。
各种画面交织，情感如同乱麻，将他的意识紧紧缠绕。温柔的水，炽热的火，怯懦的藤，清冷的雪……他仿佛被困在了一座由四种截然不同情感构筑的迷宫里，找不到出口。
不知过了多久，那持续不断、温和而坚定的光明之力，终于将最狂暴的痛楚与混乱稍稍压制。程野用尽全部意志，猛地睁开了眼睛！
刺目的光线让他瞬间眯起了眼，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了周围的景象。
是他熟悉的房间。窗外天光已亮，带着战后特有的死寂。
而床畔，趴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苏晴枕着手臂，似乎是累极了，就这样睡着了。她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即使在睡梦中，秀气的眉头也微微蹙着，一只手还无意识地紧紧抓着他的被角。
“是她……” 程野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无论外面如何血雨腥风，无论他身边有多少羁绊，苏晴总是这样，用她温柔无声的方式，守在他最脆弱的时候。
他尝试动了一下，全身立刻传来散架般的酸痛，尤其是灵域核心，空空荡荡，如同被彻底挖空，只残留着慕雪光明之力温养后的微弱暖意。
“果然……这次是真的底朝天了。” 他苦笑，连抬手的力气都几乎没有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动静，苏晴猛地惊醒过来。看到程野睁着眼睛看着她，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巨大的喜悦涌上脸庞，眼泪瞬间又涌了出来。
“程野！你醒了！你真的醒了！”她紧紧抓住他的手，声音带着哽咽，“你昏迷了整整两天！吓死我了……”
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程野想安慰她，却连扯动嘴角都觉得费力，只能勉强眨了眨眼，传递着“我没事”的信息。
苏晴读懂了他的意思，连忙擦掉眼泪，露出一个带着泪花的笑容：“你别动，也别说话，好好休息。慕雪小姐说你灵域本源受损极重，需要绝对静养。”
她起身，细心地帮他掖好被角，又端来一直温着的清水，用棉签沾湿，小心地滋润他干裂的嘴唇。
动作轻柔，眼神专注，仿佛他是这世间唯一的珍宝。
【苏晴好感度+2，当前97/100。（失而复得的极致庆幸与守护）】
程野感受着她的温柔，心中暖流涌动，但随即，一股更深的愧疚感涌了上来。
“夏玥……她怎么样了？” 他用眼神询问。
苏晴的动作微微一顿，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但很快又恢复如常，轻声道：“夏玥妹妹没事，你……你那个光芒很厉害，她的伤完全好了，而且因祸得福，灵域好像还精进了些。她……她来看过你几次，不过见我在，就没多待。”
她的语气尽量平静，但程野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涩。
程野沉默（物理上的）了。
“果然……” 他闭上眼睛，只觉得刚醒过来，就要面对这比修复灵域还要艰难万倍的局面。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敲响。
“程野大哥……你醒了吗？我……我熬了点粥……”柳溪怯生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苏晴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我去开门。”
程野躺在床上，听着门口两个女人压低声音的短暂交流（“苏晴姐姐，程野大哥他……”“刚醒，需要休息，粥给我吧。”），感觉自己像是个等待宣判的囚徒。
“这梦魇……醒了好像也没好到哪儿去啊……”
他望着天花板，感受着体内那点慕雪留下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微光，以及身边这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漩涡，生平第一次，对“恢复实力”这件事，产生了一丝……逃避心理？
—
第52章：无声的战场
程野的苏醒，像一块投入平静（表面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清风”据点内漾开了层层涟漪。
穆清风亲自来看望过他，留下了一些珍贵的固本培元药物，并告诉他“黑鸦”经此一役，元气大伤，雷拳重伤遁走，短期内应无力再组织大规模进攻，让他安心养伤。但程野能从穆清风的眼神中看到一丝隐藏极深的忧虑，显然，“黑鸦”的威胁并未完全解除，尤其是他们背后可能存在的更大势力。
接下来的日子，程野陷入了另一种形式的“战争”——一场围绕他病床展开的、没有硝烟却同样惊心动魄的“看护权”争夺战。
苏晴凭借着“正牌”照顾者的身份和温柔细致的优势，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程野身边。喂水喂药，擦洗按摩，无微不至。她的温柔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程野牢牢地笼罩在其中，也让其他试图靠近的人望而却步。
柳溪则依旧扮演着“补给兵”的角色。她不敢与苏晴正面争抢，便更加努力地催生各种有安神、补气效果的草药，熬成汤药或者做成药膳，怯怯地送到门口，再由苏晴“筛选”后送入房内。她看向程野的眼神，依赖与仰慕之中，又多了一丝因为苏晴的“严防死守”而产生的委屈和倔强。
而夏玥……
程野能感觉到她来过。往往是在深夜，或者苏晴暂时离开的间隙。她从不进门，只是静静地站在窗外，隔着玻璃看一会儿。程野甚至能想象出她抱着胳膊、眼神复杂望着自己的样子。有时，她会放下一些东西——可能是她外出巡逻时顺手采摘的、蕴含着精纯能量的野果，也可能是她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对精神力恢复有好处的古怪矿石。东西放下，人便悄无声息地离开，像一阵抓不住的风。
【柳溪好感度+1，当前50/100。（持续付出，心意坚定）】
【夏玥好感度维持100/100。（行为模式改变，转为默默关注与付出）】
“系统，你这好感度提示现在像战地简报……” 程野内心吐槽。夏玥这满值的好感度，带来的不是亲密无间，反而是一种更让他心慌意乱的、沉默的张力。
最让他琢磨不透的，是慕雪。
她每日定时前来，为程野检查灵域核心的恢复情况，并用精纯的光明之力进行温养。她的动作专业、冷静，不带丝毫多余的情感，仿佛程野只是一个需要修复的精密仪器。只有在探查到他体内那残留的、属于“圣光倾泻”的奇异波动时，她浅金色的眸子里才会闪过一丝极淡的探究。
她从不参与苏晴、柳溪之间的任何“交流”，也似乎对夏玥的暗中关注视而不见。她就像一座独立于风暴之外的雪山，清冷，遥远，却提供着最关键、最稳定的支持。
“果然，还是搞科研的（？）最淡定……” 程野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任由慕雪的光明之力在体内流转，心中感慨。
这天下午，苏晴被穆清风叫去帮忙清点战利品（主要是从“黑鸦”尸体上搜刮的一些物资）。房间里难得只剩下程野一人……哦，还有窗台上柳溪送来的那盆开着小白花的宁神草。
阳光透过窗户，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斑。程野尝试着按照慕雪教导的方法，用意念极其缓慢地引导空气中微弱的能量粒子，滋润那如同顽石般的灵域核心。过程枯燥而痛苦，进展微乎其微，但他不敢懈怠。
突然，窗户被轻轻推开，一道红色的身影利落地翻了进来，带进一阵微凉的风和淡淡的、属于夏玥的独特气息。
程野心中一跳，停止了修炼，看向她。
夏玥站在床边，低头看着他，几天不见，她似乎清瘦了些，但眼神依旧明亮锐利，只是那锐利之下，藏着一丝程野从未见过的……别扭和犹豫。
两人对视着，一时无言。
“她这是……要干嘛？终于忍不住要来‘清算’了？” 程野心里七上八下。
良久，夏玥才仿佛下定了决心，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用兽皮包裹的东西，塞进程野手里，语气硬邦邦的，眼神却飘向别处：
“喏，雷拳那老小子逃跑时掉下的，好像是他的储物戒指一角，里面有点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看这个你可能用得上。”
程野低头看去，那是一块不规则形状的、闪烁着微弱紫色电光的金属碎片，触手冰凉，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虽然微弱却极其精纯的雷霆本源之力！
“这是……雷煞的力量残留物？” 程野震惊地看着夏玥。这东西对他恢复雷系抗性（如果他以后想发展的话）乃至理解雷霆法则都有莫大好处，其价值难以估量！她竟然就这么给自己了？
“别误会！”夏玥像是被他的目光烫到，立刻强调，“我只是觉得这东西放在我这儿没用，浪费了！你……你赶紧好起来，据点还需要你扛着呢！别总躺着装死！”
说完，她不等程野回应，像是完成了一件极其困难的任务，转身又从窗户翻了出去，几个起落便消失不见，留下程野捏着那块温润（物理上的）的碎片，在原地发呆。
【夏玥好感度（隐藏）：倾慕值+5】（系统备注：倾慕值超越常规好感度计量范围，表现为极度在意却行为别扭。）】
“这……” 程野握着那块还带着夏玥体温的碎片，感受着其中精纯的雷霆之力，又想起她刚才那副明明关心却偏要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
“这无声的战场……比真刀真枪干一架还累人啊……”
他叹了口气，将碎片紧紧握在手心。
或许，他真的该好好想想，如何处理这团越来越乱的麻了。
—
第53章：破而后立？（上）
握着夏玥送来的、蕴含着精纯雷霆本源之力的碎片，程野的心久久无法平静。这女人，总是用这种最别扭的方式，戳中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望着天花板，眼神渐渐变得坚定。“无论是力量，还是……感情。”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他必须尽快恢复实力，也必须……直面那团乱麻。
他将意念沉入体内，再次尝试引导能量。这一次，他不再仅仅依赖慕雪光明之力的温养和空气中游离的温和能量粒子。他小心翼翼地，分出一丝极其细微的精神力，探向了手中那块紫色碎片。
“嗡……”
如同水滴落入滚油！那碎片中的雷霆本源之力虽然微弱，却带着雷煞特有的狂暴与霸道！程野那丝微弱的精神力刚一接触，就如同被无数细小的电针狠狠刺穿，剧痛传来，让他瞬间闷哼一声，额头渗出冷汗！
“好霸道的力量！” 程野心头凛然。不愧是高阶雷系灵域者的本源残留，即使只是一丝，也远非他现在这残破之躯能够轻易承受。
但他没有放弃。他想起了慕雪关于“引导”与“共鸣”的教导，想起了自己之前融合不同灵域力量时的经验。
“不能硬碰硬……需要‘桥梁’……”
他尝试着，将慕雪留在他体内、那温和而充满生机的光明之力，作为“中介”，缓缓包裹住那丝试图侵入的雷霆之力。
光明与雷霆，两种截然不同、甚至某种程度上相互冲突的力量，在他的引导下，开始了极其危险的接触。
起初，依旧是剧烈的排斥和冲突，如同水与火相遇。程野感觉自己的灵域核心都在颤抖，仿佛随时会被这两股力量的角力彻底撕碎。
但他咬牙坚持着，将精神力催动到极致，如同最精密的刻刀，小心翼翼地调整着两股能量接触的频率和方式。他不再试图让它们融合，而是让光明的“净化”与“生机”特性，去“安抚”和“梳理”那狂暴的雷霆，使其变得“温和”一些，更容易被吸收。
这是一个极其凶险、如同走钢丝的过程。稍有不慎，就是能量失控、灵域彻底崩碎的下场。
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衫，身体因为极致的痛苦而微微痉挛。一旁的苏晴回来看到这一幕，吓得脸色煞白，想要上前，却被程野用眼神严厉制止。
“别过来……我……能行！”
他必须靠自己闯过这一关！
时间一点点流逝。就在程野感觉自己即将到达极限，精神力快要耗尽之时，转机终于出现了！
在那持续不断的、充满耐心的“光明安抚”下，那一丝狂暴的雷霆之力，仿佛被磨去了些许棱角，不再那么充满攻击性。它开始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被那温和的光明之力“裹挟”着，丝丝缕缕地渗入程野那干涸的灵域核心！
“滋啦……”
微弱的、如同电流划过般的感觉传来，伴随着一种奇异的麻痒和……新生般的悸动！
那原本死寂、布满裂痕的灵域核心，在接触到这缕被“驯化”了的、蕴含着一丝本源生机的雷霆之力后，竟然如同久旱逢甘霖的土地，贪婪地吸收起来！核心表面那些细微的裂痕，似乎在这奇异能量的滋养下，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弥合迹象！
“有效！真的有效！” 程野心中狂喜！
虽然过程痛苦万分，虽然吸收的速度慢得令人发指，但这确确实实是几天来，他第一次感受到灵域核心主动地、积极地吸收外来的、强大的能量！而不是被动地接受温养！
这不再是简单的修复，这更像是……一种破而后立的重塑！以光明为基，纳雷霆之力，淬炼己身！
他强忍着激动，更加专注地维持着这个过程。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沉浸于这种危险的修炼时，窗外，一道素白的身影静静地伫立了许久。慕雪感受着房间内那奇异而和谐的能量波动，浅金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震惊和……浓烈的兴趣。
“光与雷的共鸣……以光明驯服雷霆，反哺己身……这种思路……” 她低声自语，仿佛看到了某种全新的可能性。
程野的恢复之路，似乎因为他这大胆的尝试，拐上了一条未曾设想的、充满荆棘却也蕴含无限可能的方向。
—
第54章：破而后立？（下）
第一次尝试引导雷霆碎片的力量，几乎耗尽了程野所有的心神。当那缕被“驯化”的雷霆之力彻底融入灵域核心后，他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被冷汗浸透，瘫在床上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但精神上的亢奋却抵消了肉体的疲惫。
“成功了！虽然只有一丝……但这感觉，完全不同！”
他能清晰地“内视”到，那原本黯淡无光、布满细微裂痕的灵域核心，在吸收了那缕特殊的能量后，仿佛被注入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活性”。核心不再是死气沉沉，反而像是一颗被埋入沃土、等待萌发的种子，虽然依旧脆弱，却蕴含着勃勃生机。尤其是核心深处，那一直处于不稳定状态的“圣光治愈”本源，似乎也因此稳固了一丝，不再那么飘忽不定。
“看来，慕雪说的‘破而后立’，并非虚言。只是这‘立’的方式，似乎有点……剑走偏锋？” 他自嘲地想。用敌人的力量来修复自己，这操作怎么看都带着点魔道的意味。
不过，效果是实实在在的。
接下来的几天，程野在慕雪每日例行的光明温养基础上，开始更加大胆地尝试吸收雷霆碎片的力量。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后续虽然依旧痛苦艰难，但至少不再是毫无头绪。他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节奏，每次只汲取极其微小的一丝，用光明之力反复“打磨”安抚后，再引导其融入核心。
这个过程，如同精卫填海，愚公移山，缓慢得让人绝望。但程野的心却前所未有地平静和坚定。他能感觉到，每融入一丝这特殊的能量，他的灵域核心就凝实一分，对能量的掌控也精细一分。甚至，他隐约感觉到，自己对“雷霆”这种狂暴的力量属性，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亲和力。
“难道……我以后还能兼职玩个电？” 他被自己这个荒诞的念头逗笑了。
他的变化，自然没有逃过身边几个女人的眼睛。
苏晴是最直观感受到的。她发现程野的气色一天天好转，虽然依旧虚弱，但那种源于生命本源的枯竭感在逐渐消失。她欣喜之余，照顾得更加用心，看向程野的眼神，也充满了毫无保留的崇拜和依赖。她觉得是自己的力量（照顾）起了作用。
柳溪也察觉到了程野大哥似乎不一样了，具体说不上来，但感觉他周围的气息不再那么死气沉沉。她更加卖力地催生草药，小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觉得自己也帮上了忙。
夏玥依旧来去如风，每次放下东西就走。但她能感觉到程野体内那逐渐复苏的、如同蛰伏凶兽般的气息，这让她安心，也让她……更加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放下东西时，她的动作不再那么干脆，总会若有若无地多看程野几眼，眼神复杂难明。
而变化最大的，是慕雪。
她为程野检查时，变得更加专注，时间也更长。她那清冷的指尖划过程野的灵域核心位置时，程野甚至能感觉到她细微的精神力波动，仿佛在仔细感知着那光与雷力量交织的每一个细节。
“你的恢复方式……很特别。”这天，结束温养后，慕雪罕见地主动开口，浅金色的眸子直视着程野，“光与雷，本是相克之力，你却能让它们在你体内达成一种微妙的平衡，甚至相辅相成……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的语气带着纯粹学术探究的好奇，但程野却莫名感到一丝压力。
“呃……就……试着引导了一下？” 他含糊其辞，总不能说自己是仗着有系统兜底（虽然系统最近很沉默），瞎猫碰死耗子吧？
慕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追问，只是淡淡道：“继续观察。如果有什么不适，立刻停止。”
程野连忙点头。
待慕雪离开后，程野看着手中又缩小了一圈的雷霆碎片，感受着体内那缓慢却坚定增长的力量，心中豪情渐生。
“照这个速度，或许用不了多久，我就能重新握紧拳头了！”
然而，他高兴得太早了。
这天夜里，当他再次引导雷霆之力时，异变突生！
或许是连日来的顺利让他有些松懈，或许是他急于求成，这次汲取的雷霆之力稍微多了一点点——
那缕未被完全“驯服”的雷霆之力，在融入核心的瞬间，如同脱缰的野马，猛地爆发开来！狂暴的电蛇在他灵域核心内乱窜，与他原本的光明之力剧烈冲突！
“噗——！”
程野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整个人如同被重锤击中，瞬间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玩脱了……” 这是他在陷入无边黑暗前，最后一个念头。
—
第55章：抉择的曙光
黑暗，冰冷，撕裂般的剧痛。
程野感觉自己再次坠入了无尽的深渊。这一次，不再是梦魇，而是真实的、灵域核心即将崩碎的恐怖！
那失控的雷霆之力如同无数把烧红的利刃，在他体内疯狂搅动，肆意破坏着好不容易才凝聚起来的一丝生机。慕雪留下的光明之力试图镇压，却如同杯水车薪，被那狂暴的雷霆轻易撕碎。
“要死了吗……这次……好像是真的……” 一股巨大的恐慌和悔恨攫住了他。他恨自己的大意，恨自己的贪婪！
就在他意识即将彻底涣散，灵域核心发出不堪重负的、如同玻璃碎裂般的声音时——
一股庞大、精纯、温暖如同初生朝阳的光明力量，如同决堤的洪流，猛地从外界涌入他的体内！
这股力量是如此浩瀚，如此纯粹，远超慕雪平日温养时的程度！它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抚慰万物的慈悲，瞬间将那失控的雷霆之力包裹、镇压、净化！
光明所至，狂暴的电蛇如同遇到了克星，迅速消融、平息，化为最温顺的能量，被那浩瀚的光明之力引导着，重新汇入濒临破碎的灵域核心。
同时，这股力量还在疯狂地修复着被雷霆破坏的经脉和核心裂痕，其效率远超程野自己的努力十倍、百倍！
程野在模糊中，仿佛看到了一轮真正的太阳，在他意识深处升起，驱散了所有黑暗与痛苦。
“这是……慕雪？不……这力量……比慕雪更……”
他无法形容这种感觉，仿佛有一位光明系的神祇，将力量隔空灌注到了他的体内。
不知过了多久，那浩瀚的力量才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程野猛地咳嗽了几声，再次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慕雪那张近在咫尺、却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她浅金色的眸子此刻黯淡无光，气息微弱到了极点，身体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倒下。显然，刚才那救命的浩瀚光明之力，是她不惜透支自身本源，强行施展的！
“慕雪！你怎么样？！”程野心中一紧，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依旧虚弱，但灵域核心的危机已经解除，甚至……比失控前更加凝实了一分？！
慕雪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虽然看起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声音虚弱却带着一丝如释重负：“幸好……赶上了……你的胆子……太大了……”
程野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充满了后怕和浓浓的感激。“又是她救了我……”
“对不起……我……”他愧疚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慕雪缓缓直起身，深深地看着他，眼神复杂：“你的方法……理论上可行，但太凶险。光与雷的平衡，需要极其精准的掌控和对两种力量本质的深刻理解。你……还差得远。”
程野默然。他知道慕雪说的是事实。
“或许……”慕雪沉吟了片刻，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决断，“你需要更系统的引导。关于光系灵域的运用，以及……如何与其它属性力量共处，我或许可以……教你。”
程野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慕雪。她……愿意教他？这意味着什么？不仅仅是疗伤，更是传承？！
慕雪没有回避他的目光，浅金色的眸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却似乎多了一点什么：“你的‘特质’，很特殊。放任你自己摸索，太危险，也是……浪费。”
就在这时，房门被猛地推开，苏晴和听到动静的夏玥、柳溪几乎同时冲了进来。看到程野虽然虚弱但并无大碍，而慕雪脸色苍白地站在一旁，三人都愣住了。
苏晴立刻扑到床边，关切地询问程野。
夏玥看着慕雪，又看看程野，眼神深邃。
柳溪则不知所措地看着众人。
程野看着床边的苏晴，窗边的夏玥，门口的柳溪，以及眼前这位愿意倾囊相授、清冷如雪的慕雪……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逃避了。
力量的复苏，需要引路人。
而情感的困局，也需要一个答案。
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那劫后余生、却愈发坚韧的力量种子，目光缓缓扫过眼前四位风华绝代的女子，心中一个模糊的念头，逐渐清晰。
“是时候……做出选择了。”
“慕雪，”他看向那双浅金色的眸子，郑重地说道，“谢谢你。你的提议，我接受。”
然后，他转向其他三人，眼神复杂，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坦诚：
“苏晴，夏玥，柳溪……我们，需要谈谈。”
黎明的曙光，终于刺破了漫长的黑夜，也照进了程野心中那团纠缠已久的迷雾。
前路依旧未知，但至少，他不再愿意被动地随波逐流。
无论是力量之路，还是……情感之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