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可笑的是，经过那场落水，发了一场大病，而林允儿生龙活虎。
背上的鞭伤反复溃烂，感觉自己要快烧死了，门被打开了。
“夫人她怀孕了。若不好好养胎，以后可能再也无法生育。”
傅秉宸带着一身寒意，目光落在我尚未显怀的腹部，复杂难辨。
有片刻的犹豫，在他眼底闪过。
他的声音冰冷，决断道：“这个孩子，不能要。”
“可是如果这胎不能生，她以后再难有孕。”
“拿来堕胎药吧。”
我睁了眼，哑着嗓子：“为什么，你就这么心狠。”
“所以，为了林允儿，你连自己的骨肉都可以杀？”
他避开了我的视线：“为了大局着想，这个时候不适合怀孕。”
“我不会答应的。”
我向后爬去，护住腹部的手收得更紧，眼神像一头母狼般凶狠。
傅秉宸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这由不得你。”
他转身离开，对着门外冷声吩咐：“去准备堕胎药。看着她，喝下去。”
“若希，你以后会理解我的。”
又是那句令人作呕的理解。
很快，一碗散发着刺鼻气味的药汁被端了进来。
两个粗壮的女人一左一右架住我，捏开我的嘴。
“夫人，哦不，柳若希，得罪了，这是傅爷的命令。”
苦涩的药汁强行灌入喉咙，我拼命挣扎，泪水混着药汁糊了满脸。
那灼烧的感觉从喉咙一直蔓延到小腹，像有无数只手在里面撕扯、绞拧。
剧烈的疼痛让我蜷缩在地，冷汗瞬间浸透破旧的衣衫。
热流随着无法忍受的绞痛从身下涌出。
那微弱的光芒，熄灭了。
……
临近新年，酆山族地的气氛却异常紧绷，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取代了应有的喜庆。
巡逻的队伍增加了数倍，我透着铁窗呼吸着自由的空气。
我被遗忘在角落的破屋里。
傅秉宸来见了我一面：“若希，一切，一切就快结束了。”
他想亲吻我，却落了个空，我只知道眼前的人是我孩子的仇人。
“你真让我恶心。”
新年前夜，破旧的门被猛地推开。
几个陌生的、面容冷硬的人闯了进来，不由分说地将我拖起。
“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脑海里却是傅秉宸口里说的快结束了。
一碗苦涩的药汁被强行灌入我的喉咙。
很快，我的声带像是被冻住，无论多么用力，都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眼里满是恐慌，究竟要干什么。
我被套进麻袋里，拖到了车前。
傅秉宸走了过来，他穿着制裁者的正式礼服，眉眼间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有那么一瞬间，我似乎捕捉到一丝极快闪过的挣扎，但很快便被冰冷的理智覆盖。
“若希，”
“琅琊发动总攻，他们首领放话，只要我交出你，便可止息干戈，保全族人性命。”
我瞳孔骤缩，拼命摇头，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巨大的荒谬和绝望瞬间将我吞没。
我被捆紧，像一件货物般被扛起。
“等一下，看一下她的右手有没有佛串。”
“傅爷，没有。”
傅秉宸安了心，还好不是真正的若希。
颠簸中，我听到他最后的声音，隔着麻袋，模糊却清晰地烙在我心上：
“若希，别怪我……只有你能平息战火。去吧。”
泪水浸湿了我的发鬓，簪子顺着呼吸口掉落在地。
我咬碎了牙间的最后一道保命符，那是雪山族长对我的保证：如果你需要，就咬碎它，我们无论如何也会来救你。
傅秉宸，此生再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