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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公主府内一片静谧。
淮山处理完一应事务,心头那股莫名的不安却愈发清晰。自那日赏珍宴后,他已多日未见风盼兮。虽下令断食惩戒,但他清楚那两个婆子的手段,几日下来,只怕风盼兮会被折磨晕倒……
那个念头让他心烦意乱。
他告诉自己,这只是因为她还不能死,她对殿下的大业还有用。
脚下却不自觉地转向了囚禁风盼兮的那处偏僻院落。
院落寂寥,只有一盏孤灯在廊下摇曳。看守的婆子见到他,慌忙行礼。
“她怎么样了?”淮山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有些冷硬。
婆子觑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回道:“回大人,还是老样子,不肯吃东西,水也喝得少……今日似乎……更虚弱了些。”
淮山眉头蹙紧,迈步欲往里走。
就在这时,一个侍女急匆匆赶来,见到淮山,立刻福身禀报:“淮山大人,殿下突然心口不适,传您立刻过去!”
姬雪柔身体有恙?淮山心头一紧,瞬间将风盼兮抛诸脑后。
他没有注意到,暗处,另一道身影悄然隐去,迅速前往主殿报信。
淮山匆匆踏入姬雪柔的寝殿,一股暖融馥郁的香气扑面而来。
殿内烛光朦胧,纱幔低垂,不似往日庄重,反而透着一丝暧昧。
“殿下?”淮山屏息凝神,隔着纱幔恭敬唤道。
“淮山……你来了……”姬雪柔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与平日的清亮不同,仿佛带着钩子,“进来吧。”
淮山依言掀开纱幔,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呼吸一滞!
姬雪柔并未如想象中卧病在榻,而是身着一袭近 乎透明的绯色软烟罗纱衣,斜倚在贵妃榻上。
纱衣之下,玲珑有致的曲线若隐若现,雪白的肌肤在烛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殿下……您……”淮山喉结滚动了一下,下意识地垂眸,不敢直视。他从未见过殿下如此……如此风情万种的模样。那颗多年来深埋心底、不敢有丝毫逾越的倾慕之心,此刻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姬雪柔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唇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她缓缓起身,赤足踩在柔软的地毯上,一步步走向淮山,带起一阵香风。
“淮山,”她伸出纤纤玉指,轻轻抚上他紧绷的手臂,声音软糯,“本宫方才做了个噩梦,心中害怕得很……只有你在身边,本宫才觉得安心。”
这触碰瞬间击溃了淮山的理智。多年深埋的倾慕在此刻轰然爆发。
她顺势偎进他怀里,吐气如兰:“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我。娶那个苗女,不过是因为我无法回应你,对不对?”
淮山浑身一震——她竟洞悉了他最深的心思。
确实,风盼兮不过是他对无望感情的一种转移。
“明日祭天大典,便是我们成就大业之时。”她的红唇几乎贴上他耳垂,“待我登临九五,你便是我的王夫。万里江山,你我共享。”
王夫!巨大的狂喜淹没了他。
他猛地抱紧她:“属下万死不辞!”
意乱情迷间,他急切地吻上那肖想已久的唇。衣衫滑落,烛影摇红。
就在情潮翻涌的某一刻,风盼兮苍白绝望的脸突然闪过脑海。
那双死寂的眼睛像冰针刺入他沸腾的血液。
动作有瞬间凝滞。
但姬雪柔更热情的回应和“王夫”的诱惑,很快碾碎了这丝异样。
不过是个棋子罢了。他抱紧怀中渴望十年的躯体,试图驱散那片刻冰凉。
两人欢好了整整一夜,天光乍亮,淮山和姬雪柔的眼底一片深沉,今日是皇家祭祀,也是他们成就大业之日!
百官肃立,庄严肃穆。
皇帝身着繁复隆重的祭天礼服,一步步登上高高的祭坛,神情平静,目光却深邃如渊。
姬雪柔盛装华服,立于百官之前,嘴角噙着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
她身侧的淮山,一身戎装,手按剑柄,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视着全场,确保每一个环节都在掌控之中。
不远处的武将队列中,宇文擎按捺着激动,只待信号。
吉时将至,钟鼓齐鸣。
就在皇帝即将点燃祭天圣火的那一刹那——
“咻——嘭!”
一道刺眼的烟花猛地窜上高空,轰然炸响!打破了庄重的氛围!
“清君侧!诛昏君!”宇文擎猛地拔出佩刀,振臂高呼!他麾下的亲信将士应声而动,刀剑出鞘,寒光瞬间映亮祭坛!
几乎同时,祭坛四周预先埋伏的公主府死士和部分被收买的禁军也蜂拥而出,喊杀声震天,直扑祭坛顶端的皇帝!
场面瞬间大乱!
文武百官惊恐四散,尖叫声、兵刃碰撞声、惨叫声交织成一片!原本庄严肃穆的祭坛,顷刻间沦为血腥的战场!
淮山护在姬雪柔身前,剑法凌厉,每一招都致命,为姬雪柔开辟出一条通往权力巅峰的血路。
宇文擎更是如同猛虎入羊群,所向披靡,目标直指皇帝!
然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叛乱,祭坛上的皇帝却并未露出丝毫惊慌。他甚至没有后退一步,只是冷冷地俯视着冲杀上来的叛军,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讽。
“朕,等你们多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