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众人,全都齐聚厅堂,跪着接旨。
为首的赵公公拿着圣旨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观离疆军事落后,匈奴屡犯,着骠骑将军楚北冥统领十万大军,三日内前往离疆驻防,若有战功,朕当论功行赏,若有失职误事,依法严惩。
钦此!
楚北冥接旨,“臣遵旨,谢主隆恩。”
赵公公简单交代了几句,便带人离开。
前脚刚走,楚母后脚便收不住情绪,抱着楚北冥痛哭起来:
“眼下年关将至,我原以为陛下会让你先在上京过个好年,没想到圣旨来得这么快。”
“那离疆苦寒偏远,战事频繁,自古奉旨前去戍守的人没一个活着回来,你是娘的命根子,你走了娘该怎么办啊……”
楚云烟也红了眼圈,紧抱着楚北冥的胳膊道:
“大哥,我舍不得你,我要跟你一起去。”
“胡闹,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怎能去那种地方,乖乖留在家里照顾爹娘。”
随既将楚母扶进屋中,软声安抚:
“娘,我们楚家世代为将,爹自小就教我受君恩,要听君令,离疆地形特殊,若被攻破,我们整个大盛皇朝都会陷于危难之中,我习武至今,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保家卫国,我有自己的使命,您不要为我忧心。”
楚母舍不得儿子,不论楚北冥怎么劝,哭声都止不住。
三日内要启程前往离疆。
时间紧迫,楚北冥得赶紧去调领军队,准备赶路事宜。
此一去,归来不知何年,亦不知有没有命回来。
目光落在苏暖的肚子上,此刻无比希望她能怀上自己的骨肉。
倘若将来有一天他出了意外,楚家还能留下他的血脉。
沉声对苏暖道:“你我夫妻一场,我不求你贤惠淑良、持家有道,只请你恪守本分,莫要胡乱行事给爹娘添堵。我走后若这府中你住不惯,可随时传信去离疆,我给你和离书。”
苏暖站直身子盯着他的眼认真道:
“我才不想和离,楚北冥,是你说你我夫妻一体的,我要随军,跟着你一起去离疆。”
此话一出,楚母顿时止住了哭声。
先楚北冥一步开口问:“你确定?”
依她对苏暖的了解,此人被苏家金叠玉砌娇养了十七年,蛮横无礼,心思恶毒。
此番不惜牺牲自己的清白,也要设计嫁给自家儿子,不就是怕真千金回来,她回归平民身份,攀不上高枝吗。
且都能做出下药这种事,足矣见得是个不安分已的。
她担心楚北冥不在,苏暖会耐不住寂寞,做出令楚家蒙羞之事。
行军途中艰苦,她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小姐,定受不住。
若她病死在途中,楚家儿媳就能重新换人。
苏暖自然知道楚母的心思,冲她盈盈一笑:
“当然确定了,我对夫君爱得深沉,一刻也离不开他,只要能与他在一起,再大的苦我也吃得。”
楚北冥阴沉着脸让她不要胡闹。
难得有耐性地给她讲行军途中的艰苦。
苏暖拍着胸膛保证:“你放心,我苏暖吃得了苦,保证不会给你添乱。”
“我是铁了心要跟你一起去的,你若不带我,我就悄悄跟着,反正腿长在我身上,你拦不住我。”
楚母和楚云烟不喜欢苏暖。
根本不想让她呆在府中碍眼,也跟着劝楚北冥带上她。
三个女人三张嘴,楚北冥呦不过,被迫答应。
苏暖片刻也不耽搁,立即唤来府中婆子,给了她一笔银子,让她去人牙市场找两个身强体壮、胆大心细的武婢。
随既让人去采购大批金疮药、止血散、治风寒腹泻以及祛暑的成药。
依照离疆的气候环境,舍弃华而不实的绸缎衣裙,买了布衣棉裙,防雨软靴。
就连耐放的肉干饼囊,蔬菜种子,她也准备了不少。
一番忙碌下来,采购回来的东西整整装了三大马车。
为避免突发情况,苏暖还买来医书静心研读。
楚云烟见她整整从府中支出了几百两银子,很是不满地嘲讽:
“物资有后勤队的人准备,你装三大马车干嘛?若吃不了苦,干脆把你睡的床也一并抬走算了,还装模作样看医书呢,估计连上面的字都认不全吧。”
苏暖抬眼看她,好脾气地笑道:
“还真认不全,要不你告诉我这两字怎么读?”
楚云烟瞥了一眼,高傲道:
“这个读蠢,这个读货,连这么简单的字都不认识,去了只会给我阿兄拖后腿,你干脆死路上算了。”
苏暖听见死字,不悦地合上医书。
嘴上扬着笑意,看向楚云烟的眼神,却满是寒气:
“原来你也知道这两个字读蠢货啊,我还以为你只会当不会读呢。”
“苏暖你什么意思!你才是蠢货!”
楚云烟气得捏着绣拳瞪她,却被苏暖那双渗满寒意的眸,看得没有底气。
苏暖有心想挫挫她的傲气,起身居高临下地盯着她,话音森森:
“你也知我是用不正当手段嫁给你哥的,下药这种事我十分擅长,尤其是下毒药,你这张脸很美,不知上面长满浓疮,会是什么样。”
楚云烟毕竟只是个十三岁的姑娘。
闻言被吓得小脸唰地煞白。
苏暖才朝她逼近一步,她立即如见恶鬼般尖叫着朝后退。
“苏暖你个毒妇,不许给我下药……”
退着退着,不慎脚软摔倒在地。
见苏暖依旧步步紧逼,吓得哭了出来:
“呜呜,嫂子我错了,求你别给我下药……”
苏暖憋着笑将她拉起,“我也不是爱随便给人下药的毒妇,只要你今后敬重我别来惹我,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楚云烟瑟瑟发抖,带着哭腔“嗯”了一声,落荒而逃。
苏暖坐回椅子,继续捧着医书看。
楚北冥进屋时,她已在椅子上睡着,手中的医书滑落在地。
楚北冥刚弯腰捡起医书,她便醒了过来。
追着楚北冥要此次随军人员的名单。
“你要来干嘛?”楚北冥问她。
苏暖道:“我身为将军夫人,自然要做好分内的事,将士们随你一起离家去那么远的地方,他们的家人不能随行自然满是担忧,除公家给的赏赐外,我得以你的名义给他们送些慰问品过去,先把小家安好,才能卯足全力去顾大家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