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最大的酒楼,三楼雅间内。
屋内布置雅致,雕刻了山水花鸟的窗子很大,倚靠在窗边,临窗下望,可见路上小贩叫卖,行人如织的热闹场景。
林绾绾穿着一身橘色罗裙,如梦如幻,如今就坐在窗边,懒洋洋地望着窗下的动静。
看着一辆又一辆的马车驶来,她眼中的兴味更浓了。
绿翘推门进来。
“姑娘,有几位公子到了,可要请他们进来?”
她脸上有点纠结,欲言又止。
林绾绾换了个姿势坐着,软垫上裙纱堆叠,宛如天边云霞。
她凤眸清澈,唇红齿白,小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安抚般给了绿翘一个眼神。
“安心啦,我不是给我相亲,我是替赵慧心找的。”
绿翘懵了:“赵小姐?”
她瞬间反应过来,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姑娘,您是要挖大公子的墙角???”
林绾绾不置可否,指了指面前被束起的白纱:“把这个打开。”
白纱垂下,遮住了她的模样,只隐隐可见一个窈窕的身影坐在窗边,阳光洒在她的脸上,仿佛给她的脸镀了层金光。
哪怕被白纱遮掩,也隐隐可见那绝美的容貌。
京城第一美人,名不虚传。
几乎进屋的每个公子,在看到那道倩影时,都是一怔。
一连进屋了五个公子,每一个都懵了下,然后……
他们警惕地看向周围的人,也不管是不是认识了,此刻都是敌人!
他们尽可能的展示着自己,用尽了浑身解数,有人弹琴,有人吟诗,屋内热闹非凡。
林绾绾看着面前的场景喃喃道:”老子当初过的都是什么苦日子?”
绿翘更不安了。
“姑娘!”
她摇了摇林绾绾的手臂,试图唤醒她的理智。
“咱们不是给赵小姐相看的么?”
“你清醒一点啊!”
某女幽幽说道:“青草身上死,做鬼也风流。”
绿翘懵了:“什么?”
屋外,刚推开门,还没进来的谢景穆脸黑了:“什么?”
他看着屋内混乱的场景,额头青筋直蹦。
林绾绾!
很好!
就在他控制不住杀意,打算抽根棍子活劈了屋里的人时,流光连忙拦住了他。
“主子,十七说,林小姐临走的时候对她说,此举是为了挑个公子,挖她大哥墙角。”
他一脚把门外不知道谁放的棍子踹开,小声安抚着。
“所以,主子莫要误会了林小姐啊。”
谢景穆沉默了。
他看着屋内已经开始摸男人下巴的某女:“你确定是误会么?”
流光沉默:“说不定呢。”
谢景穆转身拿棍:“那孤还是……”
流光立刻道:“可如果是误会,主子您的心思,岂不是暴露了?”
“那您以后,以什么面目见林小姐?”
这话,又把谢景穆的脚步钉死在了地上。
不等谢景穆发问,做为十全暗卫的流光,已经贴心地递上来一件衣服,一张面具。
“主子,打探一番,就明白了。”
……
谢景穆一身白衣曳地,走动间如踏云端。
明明是件普通的宽大白袍,他穿着却有仙人般洒脱淡然的姿态。
只是,他戴着面具,只能看见线条流畅的下巴,还有微抿着的唇。
只此,也足够让人心惊。
他刚进屋,林绾绾就注意到了他。
某女毫不吝啬地夸赞:“绿翘,来了个尤物啊!”
绿翘翻本子:“不对啊,世家公子今日来齐了啊,这人谁啊?”
林绾绾挑眉。
“误入大佬包房的无知男人?我笑纳了。”
她的声音不大,可谢景穆自幼习武,耳力惊人,把这句话听了个彻底。
他转头开始找棍子。
流光连忙戴了个面具,进屋按住他欲杀人的手。
“主子,冷静!”
流光穿着一身黑色劲衣,黑发高束,身形挺拔。
林绾绾更开心了:“这个,我也笑纳了。”
流光:“……”
他默默松开了按着谢景穆的手。
保不住。
根本保不住。
他之所以如此努力的保她,也是因为几年前,林小姐天天黏着他家主子,又总是害怕,说梦到他家主子要杀她。
她说的煞有其事,好像真有一天,主子会忘记跟她的情分,直接杀了她一样。
于是,主子下了个旨意,以后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保护林小姐,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要杀她,也尽可能的阻拦。
流光闭了闭眼。
林小姐,这是你自己作死的。
谢景穆终于找到了一根棍子,房门却又被人推开。
“还有?”
他声音发冷。
推门的,却是林宣之。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厮,看清了门内的局势,他倒抽一口凉气,转身催促小厮走远。
“走开走开,到外面守着,不许乱看!”
然后,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走进来。
一路上,他把那些挡路的男人尽数推开,又一掀白纱,咬牙切齿地看着林绾绾。
“你在干什么?”
在给你老婆找新欢。
这句话,林绾绾没说出口。
她自看到林宣之,整个人都惊了。
他怎么知道她在这儿?
林宣之似乎看懂了她心中所想,更气了。
“你让府上的人帮你隐瞒踪迹,不让外人知晓,可瞒得过我?”
林绾绾头低了下去。
懂了,下次找外面的人。
林宣之看屋里还有人,对他们吼:“都走啊,还留着干什么?”
那些人立刻做鸟兽散。
临他们踏出房门,林宣之还冷声警告:“今日之事,若是有人敢泄露半个字出去,便是与我林家为敌。”
他们连道不敢,连忙走了。
林宣之警告完他们,又扭过头。
“还有你。”
“恨嫁了?”
“开始相看男人了?”
林绾绾想摇头,可忍住了。
林宣之难得发怒,气压极低,脸都黑了。
“你的世家子弟名录,现在就给我烧了,以后不许再搞这种混账事。”
林绾绾震惊:“啊?”
林宣之咬牙:“啊什么啊?现在就给我烧。”
在某女不舍的目光中,绿翘麻溜地把册子拿出来。
林宣之直接烧了。
看着一地的灰烬,某女欲哭无泪。
那她怎么找有家世的男人啊?
早知道多写一份了。
对比她的悔恨,谢景穆站在屋内,微勾唇角。
只下一刻,他笑不出来了。
林宣之继续道。
“你想嫁,哥又不是不让你嫁,只是那本册子都是前两年的了,京中局势复杂,如今顶尖的世家子弟早就换了,哥给你写本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