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水洞的瀑布声，成了张渊三个月来唯一的背景音。
洞内的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日升月落被隔绝在水雾之外，只有丹田内灵力的涨落和骨骼淬炼的阵痛，提醒着他仍在与时间赛跑。
最初的一个月，是纯粹的煎熬。
淬骨丹的霸道药力如同烈火，一遍遍灼烧着他的经脉；《逍遥诀》牵引的灵气如寒冰，反复冲刷着他的骨骼。两种力量在体内交织碰撞，时而让他如坠熔炉，时而让他如浸寒潭。张渊每天都在剧痛中醒来，又在剧痛中昏去，醒来后第一件事，便是抓起丹药塞进嘴里，继续运转功法。
石磊偶尔会托灵汐送来一些外门的消息，说赵雷时常派人打探他的动静，每次听到“张渊还在灵水洞没出来”，都会露出不屑的冷笑，说他肯定是知难而退，躲在里面不敢见人。
张渊听到这些，只是默默握紧了拳头，将更多的丹药和灵石转化为灵力，灌注到每一寸血肉骨骼之中。
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变化。原本略显单薄的身形变得匀称而结实，皮肤下隐约能看到流动的光泽，那是肉身被灵气淬炼后的表现。裸露的胳膊上，之前被蚀心散侵蚀的痕迹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细密的、如同玉石般的纹理。
第二个月，转机悄然出现。
当《逍遥诀》运转到第三百六十周天，最后一粒淬骨丹的药力耗尽时，张渊突然听到体内传来一声清脆的“啵”响——那是炼气境巅峰的壁垒被冲破的声音！
一股远比之前浑厚的灵力瞬间涌遍全身，骨骼的阵痛骤然减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充盈感。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五感变得异常敏锐，洞外百米处飞过的蚊虫振翅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指尖凝聚的灵力，甚至能轻易在坚硬的石壁上留下痕迹。
“炼气境巅峰……”张渊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疲惫，却更多的是兴奋，“才两个月，就到了。”
灵汐在洞口听到动静，推门进来时，正好看到他抬手一拳砸在旁边的岩石上。拳头落下，坚硬的青石竟被砸出一个浅坑，而他的拳头却毫发无伤。
“你……你达到金刚境了？”灵汐惊喜地捂住嘴。
张渊摇了摇头，活动了一下手腕：“还没，但快了。现在的肉身强度，已经接近金刚境初期。”他拿起一块灵石，灵力运转间，灵石便化作齑粉，“灵力也足够了，差的只是最后一步淬炼。”
“太好了！”灵汐笑得眉眼弯弯，“我就知道你可以！这是新的‘破境丹’，苏师姐特意为你炼的，说能帮你突破金刚境。”
张渊接过玉瓶，看着里面那枚通体莹白的丹药，鼻尖萦绕着比淬骨丹更醇厚的药香。他知道，这枚丹药背后，是灵汐和苏沐雪的心血。
“谢谢你们。”
“等你成功了，再谢也不迟。”灵汐帮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最后一个月，别松懈，赵雷肯定在等着看你笑话。”
最后一个月，张渊几乎成了“药罐子”。
破境丹、凝心散、聚灵液……灵汐送来的资源源源不断，他几乎是靠着丹药强行堆砌修为。有时一天要服下三四枚丹药，灵力在体内奔腾如江河，稍有不慎就可能爆体而亡。
他只能将《逍遥诀》运转到极致，同时辅以苏沐雪送来的《炼体真解》，一边引导灵力淬炼肉身，一边用秘法稳固境界。丹田内的灵力漩涡越来越大，肉身的光泽也越来越盛，到后来，他甚至不需要刻意运转灵力，周身就能自发形成一层淡淡的金色护罩。
第三月月末，距离考核还有三天。
灵水洞内，张渊盘膝而坐，周身金光璀璨，宛如一尊金身罗汉。他已经连续七日不眠不休，将最后一枚破境丹的药力彻底吸收，体内的灵力和肉身强度都达到了临界点。
“就是现在！”
张渊猛地睁眼，一声低喝如同龙吟，响彻整个山洞。丹田内的灵力轰然爆发，顺着经脉涌向四肢百骸，最后汇聚在骨骼深处——那是金刚境的最后一道壁垒！
“咔嚓——”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体内碎裂，又有什么东西在重塑。一股远比之前强大数倍的力量从骨髓深处涌出，瞬间充斥全身。张渊下意识地一拳轰出，没有刻意催动灵力，拳风却直接将洞壁震出一道裂缝，碎石簌簌落下。
金光散去，张渊缓缓站起身。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皮肤细腻如玉，却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体内的灵力如同平静的湖泊，深邃而磅礴，肉身更是感觉不到丝毫脆弱，仿佛能硬抗刀剑。
“金刚境……巅峰？”张渊喃喃自语，运转灵力试探，发现距离下一个境界“至尊境”，只剩下薄薄一层窗户纸。
三个月，他不仅达到了金刚境，还直接冲到了巅峰，距离至尊境只有一步之遥！
这个结果，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成功了！张渊，你成功了！”灵汐冲进来，看到他身上的气息，激动得眼眶发红，“我就知道你可以！”
张渊看着她，突然笑了。这三个月的苦，值了。
他走出灵水洞时，外面阳光正好。三个月没见天日，他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身形挺拔，眼神沉静，与三个月前那个初入蜀山的少年判若两人。
浣剑峰的弟子们看到他，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那是张渊？他居然敢出来？”
“他的气息……好强！这是……金刚境？”
“不可能吧！三个月就从炼气境冲到金刚境？还是巅峰？”
议论声中，赵雷带着几个跟班走了过来。他原本是来看笑话的，可当他的目光落在张渊身上，感受到那股远超自己的气息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你……你的修为……”赵雷失声叫道，满脸的难以置信。
张渊看着他，淡淡道：“三个月已到，我来参加考核。”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像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扇在赵雷脸上。
周围的弟子们爆发出一阵低低的哄笑，看向赵雷的眼神充满了嘲讽。
赵雷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个被他视为废物的外门弟子，竟然真的在三个月内达到了金刚境巅峰，甚至快要触摸到至尊境的门槛！
张渊没有再看他，转身朝着执法堂走去。
考核的结果早已不重要。
他用三个月的苦修，不仅完成了看似不可能的任务，更证明了自己。
接下来，该轮到他，主动出击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