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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张尚书前线消息的日子里,我把批阅奏折当成了改高三模拟卷,把整个朝廷当成了我的毕业班。
老太监咳嗽一声,我知道这是风寒,立刻让御膳房备好姜汤。
内阁学士一皱眉,我知道是为财政赤字发愁,转手就点出三个可以缩减的开支。
小事做得多了,整个御书房的办事效率都肉眼可见地提高了。
这天,几位户部和礼部的官员为赈灾之事吵得不可开交,奏折递上来,核心问题就一个:
“如何让那些富商们心甘情愿地给灾区捐粮?”
我把奏折丢在一边。这帮学生,思路太僵化。
“陛下,此事怕是难办。”户部侍郎愁眉苦脸,“臣等派人去查过,那些米商都说粮价高,自家都快断粮了。可实际上,他们的粮仓里堆得满满当当,就是不肯松口。”
我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故意说得慢悠悠。
“他们不是不想捐,是觉得不划算。”
户部侍郎一愣:“如何不划算?”
“你啊,还是不懂学生心理。”我摇了摇头,“商人开店是为了赚钱,可赚钱也得有荣誉证书。光给口头表扬,谁干啊?”
“朕给你们出个主意。传朕旨意,凡捐粮百石以上者,赐朕亲笔题字的‘义商’牌匾一块,悬于门楣。再免其商税半年。”
“面子、里子都有了,你再看看他们捐不捐?”
几位大臣面面相觑,随即恍然大悟,高呼“陛下圣明”,领旨而去。
三天后,户部递上来的奏折差点没把我逗乐。
商户们为了抢那块御笔牌匾,捐粮捐得挤破了头。有的米行老板甚至把明年、后年的粮食份额都预支了,国库的赈灾粮满得都快堆不下了。
老太监给我续茶时,忍不住赞叹:
“陛下这法子,比让朝臣们吵上三天三夜都管用。”
我放下奏折,笑着回他:
“那也是朕的名头够响,写的‘奖状’才值钱。换作旁人,他们肯定不稀罕。”
在下属面前,不仅要让他们看到你的能力,还要让他们明白,他们的价值依附于你的平台。这叫“平台赋能”。
老太监对我更是敬佩得五体投地,躬身道:
“陛下说的是。对了,昨日您说想尝尝江南新进贡的桂花糕,御膳房已经备好了。”
我点了点头:“嗯,多备一份,给张爱卿府上送去。告诉他,这是朕赏他家眷的。”
老太监心中了然,立刻去办。
这不是在赏桂花糕,这是在告诉前线的将士:你们安心打仗,你们的“绩效奖金”和家属待遇,朕这个“教导主任”亲自盯着,亏待不了。
“教导主任”的终极目标不是让“老师”觉得你能干,是让他觉得“跟着你,不仅有前途,还有钱途”。
可平静的日子没过几天。
这天我正在御花园批阅奏折,两个慈宁宫的嬷嬷趾高气昂地走了过来。
“陛下,皇后娘娘有请!”
我眉头一挑。
皇后是太后下旨定下的,一直住在宫中教养,学规矩。
坏了,光顾着给前朝这帮“问题学生”刷kpi,把“学生家长”里最大的那个太后的存在感给卷没了!
这位挂名“老板娘”的皇后突然发难,背后肯定是太后授意。这是要被“约谈话”啊!
果然,我被请进了皇后的景仁宫,但主位上坐着的,却是手捻佛珠、神情肃穆的当朝太后。
“咚”的一声,皇后身边的掌事嬷嬷将一卷竹简狠狠摔在我脚边。
“皇帝!”太后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