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桃文学
一个有营养的小说推荐网站

第3章

“是…… 是龙少,龙少,这一切都是龙少让我做的啊。”

黑虎的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剧烈收缩,像是被一双无形巨手死死攥住的玻璃珠,绷紧的虹膜边缘几乎要迸裂开来,下一秒就可能彻底粉碎。

豆大的泪珠滚烫滚烫,如同烧熔的蜡油,失控地从他眼眶里奔涌而出,顺着脸颊上颤抖的肥肉滚落,砸在昂贵的、浸染着暗红血迹的丝绸衣襟上,“噗” 地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与衣襟上早已干涸或新鲜的腥红混杂、交融,形成一种污浊的图案。

他整个身体筛糠似的剧烈颤抖,如同狂风暴雨中一截即将熄灭的残烛,每一寸肥厚的肌肉都在不受控地痉挛抽搐,连带着那嘶哑的嗓音也抖得支离破碎,不成腔调。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不敢有分毫犹豫,用尽肺腑里最后一丝力气哭喊出来,喉咙里像是被粗砺的砂纸反复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声带撕裂般的剧痛,仿佛只要将这个名号吐露,就能从那尊立于尸山血海之上的杀神手中,侥幸逃出生天。

“龙少?”

张问天眼睛猛地一眯,眼缝中骤然爆射出两道骇人的精光,锐利如淬了万载寒冰的利刃,几乎要将凝滞的空气割裂出两道无形的缝隙。

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如同暗夜荒原上蓄势待发的远古凶兽在喉间滚动着低吼,每一个音节都压抑着即将喷发的熔岩般的怒火:

“龙家那个杂种 —— 龙无涯?”

“对,对,就是龙无涯龙少。”

黑虎像是溺水者死死抓住了最后一根漂浮的稻草,声音里裹挟着浓重得化不开的哭腔和谄媚,急切地、恨不得将心肝肺腑都掏出来撇清关系,唾沫星子随着他仓惶的话语四处飞溅,

“都是他指使的!他给了我三千万,让我日夜盯着您的家人,还说…… 还说只要把他们折磨到您现身,就再加五千万!我只是拿钱办事,我也是被逼无奈啊,杀神大人饶命,饶命啊。”

“龙 —— 无 —— 涯 ——”

张问天的双眼之中,那压抑的火山瞬间彻底爆发!滔天的怒火仿佛实质的烈焰,要将他的眼球都烧穿、焚毁,连带着周遭的空气都因这恐怖的怒意而升腾起灼人的热浪。

一声饱含无尽恨意的怒吼,如同被彻底激怒、濒临疯狂的远古凶兽发出的咆哮,直冲云霄!狂暴的音浪狠狠撞击着天花板,震得房间中央那巨大的鎏金吊灯再次疯狂摇晃,无数水晶挂饰相互碰撞、碎裂,“啪嗒啪嗒” 如冰雹般砸落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迸溅开一片片锋利的、闪烁的碎片。

“你竟敢如此对我父母,对我妹妹,你是在自寻死路。”

他的声音里浸透了刻骨的恨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滚烫的血泊里捞出来的,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在死寂的空气中炸开,留下令人心悸的回响。

龙无涯,京海龙家大少,数年前乃是张问天的大学同学。

两人从踏入校门的第一天起,便如同宿命的冤家,针尖对麦芒,水火不容。

只因龙无涯仗着龙家大少的煊赫身份,无论走到何处都是众星捧月,身边永远簇拥着阿谀奉承的跟班,早已习惯了世界以他为中心旋转的骄纵。

可直到他遇见了张问天 —— 这个在相貌、学业、乃至格斗场上都将他彻底碾压的存在,他那份与生俱来的优越感才被击得粉碎,如同精美的瓷器被狠狠砸在地上,碎成一地扎人的玻璃碴。

最深的刺,莫过于龙无涯费尽心机、苦苦追求了两年的校花姬紫月,最终却投入了张问天的怀抱,成了他的女朋友。

这奇耻大辱,成了龙无涯心中一根无法拔除、日夜折磨的毒刺,为此,二人在大学时期便明争暗斗,从课堂辩论的唇枪舌剑到体育竞技的拳脚相向,矛盾如同滚下山坡的雪球,越积越厚,越滚越大。

直到大二那年,张问天骤然消失,如同人间蒸发,后来才得知,他进入了铁血铸就的大夏战部。

在战部的熔炉里,他习得一身通天彻地的杀伐手段,于烽火连天的边境战场斩敌百万,尸山血海中铸就了令百国敌军闻风丧胆的赫赫凶名。

可最终,却因某些深埋于权力漩涡核心、讳莫如深的内部倾轧,不得不黯然退出大夏战部,隐于市井红尘。

再后来,百国联军趁势发难,联手打压大夏,绵延万里的边境防线在强敌猛攻下岌岌可危,摇摇欲坠,无数大夏将士浴血奋战,尸横遍野,却难挡敌寇锋芒。

值此危亡之际,张问天在昔日袍泽、大夏擎天柱叶擎天的苦苦哀求之下,终究还是放不下心中那份沉甸甸的家国大义,再次握紧染血的战刃,孤身踏入百国战场,以一人之力镇压外侮。

这一去,便是整整三年。

三年里,他在尸骸堆积如山、血河漂橹的修罗场上挣扎、搏杀,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为守护身后那片魂牵梦萦的土地,和血脉相连的至亲。

此刻,张问天心中的杀意如同沸腾的岩浆,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几乎要将最后一丝理智焚烧殆尽:

没想到,这龙无涯心胸竟狭隘歹毒至此,时隔多年,那点微不足道的校园恩怨,竟能让他丧心病狂到对自己的至亲下手,用如此卑劣、如此令人发指的手段,只为逼他现身。

其心可诛,其人更是罪该万死,千刀万剐亦不足惜。

或许这其中还隐藏着更深层、更险恶的缘由,但此刻被滔天怒火和刻骨恨意淹没的张问天,已经无暇去细究,他从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渴望杀戮,更渴望亲手将龙无涯一寸寸凌迟、挫骨扬灰。

他恨不得啜饮其血,生啖其肉,让龙无涯的灵魂永堕无边炼狱,日日承受那十八层地狱的酷刑煎熬,永世不得超生。

“啊 —— 给我死。”

他仰天发出一声饱含无尽杀意的怒啸,声浪滚滚,如同九天惊雷在密闭的空间里炸响,狂暴的力量以他为中心轰然扩散,震得整栋大楼都仿佛遭遇了强震般剧烈晃动,墙壁上悬挂的油画簌簌作响,画框边缘的陈年积灰簌簌抖落,如同下了一场灰雪。

同时,他那如同万年寒铁铸造的巨手,带着摧山断岳的力量,一把狠狠攫住了黑虎粗壮的脖颈,指节因极致的力量而瞬间绷紧、泛白,甚至透出森然的青色。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如同枯枝被硬生生折断的脆响,骤然响起,黑虎的脖子如同脆弱的芦苇杆般被瞬间捏碎,颈椎彻底断裂、粉碎,他的脑袋以一个诡异而绝望的角度软软歪向一边,眼中凝固的恐惧瞬间被死寂取代,舌头无力地微微吐出唇外,所有的生机在刹那间断绝。

然而,这瞬间的死亡,并未平息张问天胸中那焚天煮海怒火的万分之一,似乎觉得如此了结太过便宜了这个为虎作伥的帮凶,张问天在捏碎其脖子的瞬间,双目已赤红如血,状若疯魔,他低吼一声,竟如撕扯布帛般,双手抓住黑虎的四肢,“嗤啦!嗤啦!” 几声令人头皮炸裂的恐怖撕裂声接连响起。

骨骼被硬生生从筋肉中扯断、分离。

大股大股滚烫的鲜血如同失控的喷泉,带着浓烈的腥气狂喷而出,溅得张问天满身满脸都是粘稠的猩红,那景象,宛如地狱血池的再现。

紧接着,他紧握的拳头,裹挟着足以轰碎山岳的万钧之力,如同陨星般狠狠砸向黑虎那颗歪斜的头颅。

“嘭!”

一声沉闷如瓜碎的爆响,黑虎的头颅如同熟透的西瓜被重锤击中,瞬间爆裂开来。

红的血浆、白的脑浆混杂着碎骨与毛发,如同肮脏的烟花般喷射、泼洒。

粘稠的污秽之物溅满了脚下昂贵的波斯地毯,与之前浸染的血迹、碎肉彻底混合,糊成一片令人作呕、惨不忍睹的狼藉。

顷刻之间,黑虎那曾经雄壮的身躯,便化作了一堆零碎的、无法辨认的骨肉残渣,再也找不到一丝完整的肢体。

“杀神大人。”

直到此时,那名大夏男战神才略显狼狈地、气喘吁吁地姗姗来迟。

他一只脚刚踏进房间门,一股浓郁得几乎凝成实质的、混合着内脏腥气和铁锈味的血腥气浪,便如同无形的拳头,狠狠砸进他的鼻腔!呛得他喉头一紧,忍不住剧烈地弯腰咳嗽起来,胃里翻江倒海,连胆汁都快要呕出来了。

尽管他也是尸山血海中蹚过来的百战精锐,见惯了战场上的生死惨烈,但眼前这般血腥、残暴、如同屠宰场般的景象,还是让他瞬间心胆俱寒!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如擂鼓,后背的冷汗如同冰冷的蚯蚓,瞬间爬满了脊梁,将贴身的作战服浸透得冰凉一片。

目睹此情此景,他心中除了翻涌的强烈生理不适,也油然升起一股对张问天那深不可测力量的无限敬畏 ——

或许,唯有如此拥有着钢铁铸就的大心脏、如此杀伐果断、狠戾无情到极致的存在,才能真正登临那令百国乃至域外强敌都为之胆寒的 “杀神” 之位吧!

此刻,他这个站在大夏战部权力顶端、令无数军人仰望的战神,在如同远古凶神般散发着滔天煞气的张问天面前,竟感觉自己渺小得如同一个初上战场、手足无措的新兵蛋子!

他甚至不敢用力呼吸,只能僵硬地站在门口,被那恐怖的景象和弥漫的杀气压得动弹不得。

就在他被眼前地狱般的景象震慑得心神失守之际,张问天已经从那股焚尽一切的疯狂杀意中,强行抽离出了一丝清明,他布满血丝的双眼扫过地上生死不知的父母,那足以冰封万物的滔天煞气瞬间被一种锥心的痛楚取代。

他动作迅疾却又无比轻柔地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将地上的父亲张若愚和母亲宇文玥抱入怀中,那动作,如同捧着世间最易碎、最珍贵的琉璃珍宝,生怕稍一用力,就会给他们带来更多痛楚,父亲的身体冰冷而僵硬,母亲的脸色苍白如纸,毫无生气,这一切都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他的心脏。

眼角余光瞥见那名战神还僵立在门口,张问天的面色瞬间如同覆盖了万年玄冰,眼神冷厉如刀,一声裹挟着无尽焦躁与怒火的咆哮炸响:

“你还站在那里发什么呆?还不快点跟上。”

他简直无法忍受叶擎天这些手下此刻的迟钝与无能,更无法容忍任何一秒的耽搁,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 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将重伤垂危的父母送往医院,同时立刻召唤医圣盖九幽前来施救,每一秒的拖延,都可能意味着无法挽回的终生遗憾。

青龙被这声怒吼震得浑身一个激灵,如同被鞭子抽醒,连忙压下翻腾的胃液,挺直身体应道:“是,杀神大人。”

随即不敢再有丝毫迟疑,强忍着弥漫的血腥和视觉冲击,快步跟上张问天那如同裹挟着风暴般离去的背影。

微信阅读

评论 抢沙发

登录

找回密码

注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