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二天,我照常起床做早餐。
闻乾从身后抱住我,把脸埋在我的颈窝里,贪婪地嗅着。
“宝宝,今天想吃你做的溏心蛋三明治。”
我“嗯”了一声,面无表情地从冰箱里拿出食材。
他大概是心虚,今天对我格外殷勤,一直在我身边打转。
吃饭的时候,他突然满怀期待地问我:“念念,下个月我们去爬黄山怎么样?”
我切面包的动作顿了一下,缓缓抬起头看他。
“你不是恐高吗?”
他笑了笑,眼神里看似真诚:“最近在看一些心理学的书,也咨询了心理医生,说是可以尝试一下脱敏疗法。我想为你克服这个障碍,我不想再让你陪着我,放弃那么多本该属于我们的风景了。”
他说得那么深情款款,眼里的爱意几乎要溢出来。
如果不是昨晚看到了那些不堪入目的证据,我一定会感动得当场流泪,然后抱着他,告诉他我有多爱他。
可现在,我只觉得恶心。
“好啊,”我强行挤出一个笑容,“那我们这个周末,先去试试市里那座新开的玻璃天桥?听说全长五百多米,很壮观。”
闻乾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放下手里的叉子,眼神开始不自然地闪躲:“那个……是不是有点太刺激了?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循序渐进,先从矮一点的山开始,比如香山?”
他语气有些慌乱,带着一丝责备:“念念,你知道我一直想为你变好,但你也不能这么逼我,这需要一个过程。”
我垂下眼帘,看着盘子里的鸡蛋,轻声说:“我只是觉得,既然你都想通了,我们就可以大胆一点。我不想再等了。”
“可你不是都敢跳伞了吗?”我放下刀叉,抬起头,轻声问,直直地看向他。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闻乾的表情僵在脸上,过了几秒钟,才勉强地干笑道:“念念,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去跳伞,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况……”
“是吗?”我打断他,“可我昨天在你车钥匙上,看到了一个晴空俱乐部的高空跳伞纪念芯片。”
他眼神猛地一滞,随即立刻故作轻松地解释道:“哦,你说那个啊,是阿杰给我的。他最近迷上那个极限运动,非要送我一个,说是能给我壮胆,沾沾喜气。”
阿杰是我们俩共同的好友,也是他大学时的室友。
天衣无缝的理由,完美地将一切推到了别人身上。
我没有再说话,低头继续吃那片已经冷掉的面包,味同嚼蜡。
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
闻乾,你最好祈祷,阿杰能帮你把这个谎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