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江晚晚被打懵了,白白的脸上迅速浮起五道指痕。
她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瞪着我,随即发出能刺破耳膜的尖叫:
“你敢打我!江念,你一个下贱的庶女也敢对我动手!”
她彻底疯了,像个泼妇一样抓起桌上的青瓷花瓶,想也不想就朝我头上狠狠砸来。
那股恶风,带着上辈子置我于死地的恨意。
我冷笑一声,轻易侧身躲过。
花瓶“哐当”一声摔在我身后的墙上,碎成了千万片。
趁她发愣,我一把扯开自己右臂的衣领,露出胳膊上新旧交错的伤痕。
那些都是拜她和许陈彦所赐,是我上辈子刻进骨子里的记忆。
“你再动一下试试?”
我的声音很轻,却让她浑身一颤。
“明天我就带着这一身伤去军阀府,告诉萧大帅,我是为了替我金枝玉叶的嫡姐分忧,才被她活活打成这样的!”
我盯着她惊恐的眼睛。
“你猜,他是会觉得你这个嫡姐心狠手辣,一枪毙了你泄愤?”
“还是会觉得你们江家‘姐妹情深’,干脆把你一起接过去,跟你那快死的老相好作伴?”
江晚晚举着花瓶碎片的手,瞬间僵在半空,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
她怕死,比任何人都怕。
父亲和嫡母闻声赶来,一眼就看到江晚晚脸上鲜红的五指山。
父亲气得浑身发抖,想也不想就指着我吼道:
“江念!给我跪下!给你姐姐道歉!”
我迎着他的怒火,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反而挺直了腰杆。
那根上辈子被打断的脊梁骨,如今硬得像铁。
“爹,你让我跪下?”
我轻飘飘地反问,每一个字都像冰锥。
“是姐姐在西餐厅撒泼,恰好被许参谋撞见,嫌她丢人,与我何干?您现在让我跪,万一姐姐再发疯打断我的腿,明天我走不动道,耽误了去萧家冲喜的吉时,萧家怪罪下来,是你去顶,还是整个江家一起陪葬?”
父亲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指着我的手也开始哆嗦,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转过头,看向满脸怨毒的江晚晚,故作天真地问。
“倒是姐姐,你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让一向把你捧在手心的许参谋,都当众骂你是蛇蝎妇人?”
江晚晚气得嘴唇发紫,却一个字也辩解不出来,嫡母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恼怒。
她转向我,眼神阴冷得像滑腻的毒蛇,压低了声音。
“江念,你小娘还在府里!”
“去了萧家,嘴巴放干净点,好好伺候大帅,别给你自己,也别给江家和你姐姐惹麻烦!”
我笑了,这正是我想要的。
第二天,萧家来接亲的车队停在了门口。
我没穿嫁衣,只换上一身最素净的白衣,脸上未施粉黛,像去奔丧。
临上车前,江晚晚抓住我的手,在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得意地低语。
“去了就别想着活着回来!等我当上参谋夫人,会每年在你坟头蹦迪庆祝的!”
我懒得理她,前面来接亲的副官却回过头,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我们大帅府,闲杂人等,一概不见。”
“参谋夫人?算个什么东西!”
江晚晚那张得意的脸,瞬间惨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