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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张伟的妈，坐在单元门口的台阶上，一边烧着纸钱，一边嚎啕大哭。
“我可怜的儿媳妇啊！你死得好冤啊！”
“是那个黑了心的医生害了你啊！”
一个年轻男人，提着一桶红色的油漆，走到我家门口。
他用刷子，在我的门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了“杀人凶手”四个大字。
鲜红的油漆，顺着门板流下来，像血泪。
邻居们纷纷探出头，对着我家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我丈夫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
“我出去跟他们理论！这群无法无天的东西！”
我拦住了他。
“别出去，他们就是想把事情闹大，我来处理。”
我走到门口，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拉开了门。
外面嘈杂的声音，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张伟看到我，眼睛立刻就红了，像一头发狂的野兽。
我冷静地看着他，漠然说道。
“闹够了吗？”
我的平静，似乎彻底激怒了他。
“我杀了你这个贱人！”
他咆哮着，像我冲了过来，举起拳头就要砸向我的脸。
就在他的拳头离我只有几厘米的时候，我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对着他的脸狠狠一按。
“滋——”
一股刺激性的气雾喷出。
张伟发出一声惨叫，捂着眼睛蹲了下去，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啊！我的眼睛！”
他带来的人都愣住了。
张伟的妈反应过来，立刻戏精上身。
她往地上一躺，双腿乱蹬，开始撒泼打滚。
“哎哟杀人啦！杀人凶手打人啦！”
她一边哭喊，一边冲着人群里一个扛着相机的人使眼色。
“快拍！快拍下来！让大家都看看这个医生的蛇蝎心肠！”
那个记者立刻把镜头对准了我。
我没有理会地上打滚的老太婆，而是举起了我的手机。
我按下了播放键。
一个嚣张的，理直气壮的男声，从手机里传了出来，清晰地响彻在整个楼道。
“马上给我滚过来，我老婆要生了，耽误我生儿子你担待得起吗！”
是我昨天录下的，张伟的电话录音。
哭嚎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表情，都僵在了脸上。
扛着相机的记者，也忘了按下快门。
张伟捂着眼睛，整个人都杵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
他旁边的亲戚，脸色变了又变，悄悄往后缩了缩。
张伟的妈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指着我，嘴唇哆嗦着。
“你，你胡说！这是伪造的！”
张伟也反应了过来，急忙解释。
“我，我那是被逼急了才说的胡话！我太着急我老婆了！”
他的狡辩，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我看着他，冷笑一声。
“是吗？”
“那我们再来听一段。”
我按下了手机上的下一个音频文件。
这次，是院长给我打电话施压的录音。
院长的声音，和我冷静的回复，在安静的楼道里，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如果医院处理不了这个病人，按照流程，应该立即建议病人转院。而不是强迫一个生病的医生上手术台。”
我举着手机，目光直直迎上张伟的眼睛。
“我提醒过医院，是医院为了自己的声誉，压下了这件事。”
“我身体不适，连手术室都没进，产妇死了，你不找医院找我，是因为我好欺负吗？”
我又看向那些目瞪口呆的邻居和记者。
“我再问你，张伟。”
“在王医生要求切除子宫保大人的时候，是不是你，为了一个不确定生男生女的二胎，拒绝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
“是不是你，眼睁睁看着你妻子的血压掉光，心跳停止，都无动于衷？”
“是你，亲手杀死了你的妻子！”
我的每一个字都砸在张伟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