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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德发！
柳青青的身体晃了晃，几乎要站不稳。
张睿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扶住柳青青，声音都在发颤。
“黄德发是谁？青青，你告诉我是谁！”
柳青青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说话，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这副模样，在张睿看来，无疑是默认了。
“你……你真的……”张睿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不敢置信。
他猛地推开柳青青，后退了两步。
“你骗我……你竟然骗我……”
“不……不是的……张睿，你听我解释……”柳青青慌了，上前去拉他的手。
“滚开！”
张睿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碰到了一样，一把甩开她。
柳青青没站稳，摔倒在地。
她捂着肚子，痛苦地呻 吟起来。
“我的肚子……啊……我的孩子……”
鲜红的血，从她的裤腿里，慢慢渗了出来。
所有人都惊呆了。
张睿看着地上的血，整个人都傻了。
“孩子……我的孩子……”
他喃喃自语，像是丢了魂。
慧姨也愣住了，她大概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我看着眼前这混乱的一幕，心里没有半分波澜。
柳青青，这是你的报应。
救护车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
柳青青被抬上车的时候，脸色惨白，已经昏了过去。
张睿失魂落魄地跟着上了车。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再看我一眼。
家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慧姨扶着我，坐在沙发上，看着我身上的伤，心疼得直掉眼泪。
“走，淼淼，跟慧姨回家，这个地方，咱们不住了。”
我摇了摇头。
“慧姨，我不走。”
“为什么？”慧姨不解，“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等那个畜生回来继续打你吗？”
“这是我妈的房子，我哪里也不去。”我看着这个熟悉的客厅，一字一句地说，“该滚的人，是他们。”
慧姨看着我，眼神复杂。
她叹了口气，没再劝我。
“好，你不走，慧姨陪着你。”
接下来的几天，慧姨寸步不离地守着我，给我做饭，给我上药。
我的身体在一天天好转。
张睿一直没有回来。
我给他打了电话，他没接。
直到第五天，他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家。
他瘦了，也憔悴了许多，胡子拉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看到我和慧姨，他只是漠然地扫了一眼，然后就径直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晚饭的时候，他出来了。
坐在餐桌前，一言不发地扒着饭。
慧姨几次想开口，都被我用眼神制止了。
一顿饭，在诡异的沉默中结束。
张睿放下碗筷，看着我。
“孩子没了。”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医生说，是急火攻心，加上摔的那一下，没保住。”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张淼，你满意了？”他问。
“我没什么满不满意的。”我平静地回答，“那是你的孩子，不是我的。”
他的手，在桌子下面，慢慢收紧。
“柳青青，也走了。”他继续说，“她出院那天，就走了。什么都没带，就这么走了。”
“哦。”我应了一声。
“她是不是去找那个姓黄的了？”他问，眼睛里，是压抑的疯狂。
“我怎么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他突然拔高了音量，一拳砸在桌子上，“那个名字，不是你让慧姨说出来的吗！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慧姨想替我说话，我拉住了她。
“是，我早就知道了。”我迎上他的目光，“妈也知道。”
张睿的身体震了一下。
“妈留下了一个盒子，里面有很多东西。”我慢慢地说，“有她的公证遗嘱，房子是我的，你一分钱都没有。还有……柳青青和那个黄老板的照片。”
“你想看吗？拍得很清楚。”
张睿的脸，一点点变得惨白。
他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瘫坐在椅子上。
“所以……从一开始，你们就在看我的笑话……”
“我们没有看你笑话。”我纠正他，“是你在自欺欺人。张睿，你扪心自问，你真的爱柳青青吗？不，你爱的，是她肚子里的那个‘儿子’，那个能给你传宗接代的工具。”
“你为了那个所谓的‘希望’，不分青红皂白，对我拳打脚踢，把我当成仇人。现在，希望没了，你就来质问我？”
“你觉得，你有这个资格吗？”
他痛苦地捂住了脸，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滚……”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该滚的人是你。”我站起身，从口袋里拿出那份遗嘱的复印件，扔在他面前。
“张睿，这房子，现在是我的。我给你三天时间，搬出去。”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恨意。
“张淼，你非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吗？”
“绝？”我笑了，“跟你比起来，我差远了。”
“我告诉你，这房子，我不会搬！这是我爸妈的房子，凭什么给你一个人！”
“就凭我妈的遗嘱。”我冷冷地看着他，“你要是不搬，我就只能请律师，强制执行了。到时候，闹得街坊邻居都知道你被亲妹妹赶出家门，你的脸，还要不要？”
他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精彩纷呈。
慧姨在一旁，也劝道：“张睿，你妹妹已经够让着你了。你妈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你就认了吧。”
张睿死死地看着我。
许久，他站起身，一言不发地走回了房间。
第二天，他开始收拾东西。
我以为，他会就此认输。
但我没想到，他所谓的“收拾东西”，是把这个家，变成一片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