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嘛，那你身上这件裙子，应该不贵吧？”
桑晚闻声，回神，对上裴序谦扫向自己裙子的视线，想到小时候赶宴会的事，有主意了。
她笑着起身，眉眼飞扬的轻转了一圈：“确实不贵，一百八十一件，怎么样，是不是很像私人订制？”
红色的裙摆如水波层层荡漾。
少女眉宇间仿佛与生俱来的自信与张扬，丝毫没有参加上流宴会，穿廉价衣服的羞耻感。
像极了那时。
“小谦，你家的晚宴来不及了，随便在路边买一件吧，肩宽、袖长、腰围、臀围……十个尺码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就那件吧，尺码最贴合我！”
“哈哈哈，小谦小谦，他们都看不出来，还以为我穿的哪家新出的私人订制呢！”
画面在眼前重合。
裴序谦神色一晃，手掌紧紧地握着酒杯，秦远都可以包养一个像孟桑榆的人，他为什么不行？
当年，就是因为他第一次见秦远带着黎宛柠时，嘲笑她唯唯诺诺，一点不像孟桑榆，才错失了机会。
如今，有一个神态、举动更像的在眼前……
“确实很像。”
裴序谦笑了一下，松开手，像是做出了决定：“你想穿真的私人订制吗？或者是高定礼服，我家都有很多。”
桑晚眸光灼灼，重新坐了下来，倒不是为这私人订制，而是这友善的态度。
哪像秦远，上来就让她滚！
她双手托腮，眼尾含笑：“新中式系列也可以？”
‘晚晚姐，我就喜欢戏曲，就你愿意陪我唱，等以后我要自己设计那些古风衣服，能日常穿的汉服，专门做给我们俩穿……’
裴序谦愣了一下，显然想到了小时候的事，笑容也越发雅致：“可以，这是裴氏目前最火的系列，你还挺会选。”
“那当然，我决定先跟你坦白一件事——”
“只是你跟了我，无论是私人定制还是高定礼服，这些漂亮的衣服，都可以随你穿。”
两道声音一同而出。
桑晚正斟酌着，怎么让裴序谦不像秦远一样被吓到，转头就听见了疑似包养的话。
话语卡在了口中。
她错愕地看向神色如常的裴序谦，指指自己：“我听错了？还是你真想包养我？”
裴序谦颔首，掏出一张支票：“可以这么说，另外，一个月我可以再给你二十万，这是支票，你答应的话，现在就可以收下。”
好消息，没迷恋上。
坏消息，来个人都可以。
桑晚：#￥%@&*&
合着我想拉你上岸，别掺和在男女感情线里，当冤大头play，你却想拉我下海呗？
好好好！
好一个劝良家少女下海，劝风尘女子从良，自己今天算是体会到了！
她之前是怎么想来着——若是谁把她当替身，扬言想要包养她，她转头就能给人一巴掌。
裴序谦见她低着头，盯着支票不说话，只胸口微微起伏，以为是没见过这么多钱，激动的。
他满意之余又有些失望，果然，若是晚晚姐早就骂他了，就算是神态再像，也终究不是。
裴序谦视线落在少女侧脸隐隐的伤疤时，更觉刺眼了：“只要你听话，可以再加，脸上的伤，我会安排你去做祛疤手术，嗯，你刚才是想跟我坦白什——”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包厢里响起。
裴序谦被打懵了。
魏韬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来，他以为自己看懂了，没想到给他拉了坨大的：“卧槽，你做什么？！”
他一把冲过去，抓住了桑晚的手腕。
桑晚上一世不能剧烈运动，没学过正经的格斗，但技巧还是懂点，再加上她久病成医，对人体穴位脉络更是背的滚瓜烂熟。
纤细的手腕一翻。
有技巧的逃脱了束缚，指尖更是狠狠按向了麻经！
“嘶！麻麻麻！”
魏韬只觉得手腕一阵酸软无力，跟抽筋似的疼：“手没知觉了，放手！放手！”
裴序谦更是偏着脑袋，保持着被打的姿势，听见叫唤声，这才缓缓抬头，看向对面，反钳住魏韬手的女生。
他无视左脸的刺痛，拿着手机，眼底闪过一抹阴沉：“解释，否则你今晚恐怕走不出这里。”
解释？
要不是她现在没钱，她能把钱一起甩裴序谦脸上！
她小时候那么可爱，乖软奶呼呼的小谦弟弟，因为怕疼不想去医院，红着兔眼黏着她的小谦弟弟，三观怎么歪成了这样？
正经感情不谈，尽想着干包养的事了！
“呵。”
桑晚面色沉静如水：“裴总这是威胁上了？现在应该是法治社会，裴总拿着手机，是想帮我报警吗？”
“不劳您大驾，我朋友在下面等着我，若是我没出去，自然会有人帮我报警，或者，裴总是想自首？”
“标题就说裴氏集团少总裁，强行包养女大学生不成，反被女大学生打了一巴掌？”
“我是无所谓，就是不知道裴总丢不丢的起这脸了，要不，我替您下去喊一嗓子？”
这一口一个的您，一口一个裴总，看着客客气气，却半点不吃亏。
裴序谦深深眯起眼：“好一个牙尖嘴利！”
桑晚下颚轻抬，笑意不达眼底：“谢谢夸奖，裴总前两天才在微博上公开支持黎宛柠，今晚又为她醉酒，想来多少是有点喜欢。”
“现在却张口闭口要包养我，你是把我当她，还是把我当其他人的替身，我管不着。”
“但这种上来就包养的行为，您这是在侮辱她，还是在侮辱我？”
曾说话听过的话在脑海中交叠。
‘我若是对一个替身心动，算什么……’
‘秦远，你喜欢谁是你的自由，但你凭什么找一个长得像的替身，却打着深情的口号？不觉得这是对孟桑榆的侮辱吗？你对得起晚晚姐吗？！’
裴序谦浑身一震，不其然撞上少女清冷的眸。
她明明在笑，可双眸却变得冷冷清清，像极了小时候，他跟其他小孩们争宠做错事时，晚晚姐训他的样子。
刚还阴郁的眼神，突然间变得有些清澈了起来，嘴似乎张了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