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林月含死死攥着那份亲子鉴定报告，手指关节都泛了白。
她突然冷笑一声，将报告狠狠摔在地上，眼泪却夺眶而出：
“假的！都是假的！段峥那个混蛋，为了不救沈灿，连这种下作手段都使得出来！”
她猛地抓住律师的领带，指甲几乎要掐进对方的皮肉里：
“带我去见他！我要当面问清楚！他以为伪造这些文件就能骗过我吗？！”
律师被她勒得喘不过气，脸色涨得通红：
“林女士……段先生他已经……”
他艰难地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
“这是他的死亡证明……”
接二连三的事实让林月含有些招架不住。
她的手突然松开，整个人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却迟迟不肯接过那张文件。
她睫毛颤抖着，目光死死盯着上面的日期：
“不可能……这不可能……”
律师整理着被扯歪的领带，继续说道：
“根据医院的记录，段先生在上次肾脏手术后，因为无力支付后续抗排斥药物，导致伤口感染，引发败血症……”
“胡说！手术明明很成功，沈灿亲口告诉我，主刀医生都说他恢复得很好！而且……”
“而且我明明给了他五十万，足够他买药……”
她的声音突然哽住，眼神开始游移。
的确，在手术后，林月含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好好养身体。
甚至亲自安排了护工照顾我的起居。
可她错就错在太相信沈灿了，只要是沈灿说的，她就不会再过问一句。
但说到底……还是不关心我们罢了。
林月含还沉浸在我的离世中久久未回过神。
就在这时，主治医生匆匆走来：
“林女士，沈先生的情况恶化了！肌酐值已经升到800，必须立即手术。”
检验科的护士也急急忙忙跑过来，递过一份检查报告：
“林女士！您之前的配型结果出来了，完全符合移植条件……”
林月含机械地接过报告，指尖在纸面上无意识地摩挲着。
她抬头望向重症监护室的方向，透过玻璃窗，可以看见沈灿正虚弱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
“如果再拖延……”
医生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林月含的嘴唇颤抖了几下，突然闭上眼睛：“我做。”
我飘在空中，看着医护人员推着林月含和沈灿进入相邻的手术室。
在进入手术室前，沈灿艰难地抬起手，林月含立即握住他的手。
沈灿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
“月含……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
林月含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但眼神却飘忽不定，仿佛透过他在看着什么更遥远的东西。
手术灯亮起的瞬间，我突然很想知道。
如果林月含发现，正是她深爱多年的这个男人，不仅亲手害死了我，还间接害死了我们的亲生骨肉，她那张精致的脸上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是会崩溃大哭，还是会歇斯底里地尖叫呢？
又或者，这对她来说都无关痛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