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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秋霜染白了宫墙下的蒿草,陆昭昭跪在钦天监的丹炉前,看着道士们将桃木符浸入符水。掌心的莲花玉佩突然发烫,她低头避开旁人视线,在心里嘀咕:“太后指定要在戌时三刻开坛,该不会想在法事上动手脚?”

“公主,皇上驾到!” 春桃的提醒让她慌忙起身。陆彦舟带着夜影踏入殿内,玄色龙袍下摆扫过满地朱砂,在烛火下泛着暗红的光。他盯着女儿鬓角沾着的香灰,抬手想替她拂去,却在触及发丝时顿住 —— 昨夜暗卫的密报仍在脑海回响,小顺子与前朝余孽的关联,还有那枚神秘的莲花玉佩。

“昭昭可知,太后为何突然应允你主持法事?” 陆彦舟的声音混着沉香,在殿内激起细微的回响。陆昭昭望着他眼底翻涌的暗潮,心里打鼓:“肯定是想借机让我出丑!但总不能直说吧?” 面上却扬起天真的笑:“许是皇祖母心疼儿臣,想让儿臣露脸呢。”

夜影突然上前一步,呈上一卷泛黄的舆图:“皇上,幽冥阁在京畿的据点已查明,只是…” 他的目光扫过陆昭昭,欲言又止。陆彦舟接过舆图展开,瞳孔猛地收缩 —— 图上标注的 “幽冥阁分舵”,竟与陆昭昭前日提及的刺客藏身之处丝毫不差。

与此同时,淑妃的冷宫传来消息。被关在柴房的大太监突然暴毙,七窍流血而亡。陆昭昭听闻后,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金锁,心中警铃大作:“灭口!肯定是幕后黑手怕牵连到自己!” 她抬头看向陆彦舟,却见他正凝视舆图,下颌绷成冷硬的线条。

法事筹备进入第三日,陆昭昭在御花园偶遇小顺子。小太监捧着装满金箔的漆盘,眼底藏着难以掩饰的焦虑:“公主,有人在查我的底细。” 他压低声音,将一张纸条塞进她袖中,“这是从内务府偷来的,您生母的册封诏书…”

诏书边角已泛黄,墨迹却清晰可辨。陆昭昭的视线停留在 “良娣沈氏,诞七公主有功,特晋为…” 后面的字迹被人为抹去。她的心跳陡然加快,想起穿越那日耳边的低语,还有莲花玉佩的神秘来历。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皇后的笑声:“七公主这是在研究什么宝贝?”

陆昭昭迅速将诏书藏入怀中,福身行礼时,听见皇后心底的冷笑:“不过是个野种,也敢跟本宫作对?” 她强压下心头惊怒,抬眸笑道:“皇后娘娘万安,儿臣在看蚂蚁搬家呢。” 余光瞥见皇后身后跟着的嬷嬷,正是前日在火场煽风点火的人。

当夜,陆昭昭在灯下展开诏书,发现背面有密密麻麻的小字。春桃举着烛台凑近,声音发颤:“这、这像是密语!” 字迹歪歪扭扭,像是匆忙间所写:“玉佩现,真相显,莫信画中颜…” 她还未细想,窗外突然传来急促的叩窗声。

小顺子浑身湿透,怀里的油纸包却干爽:“公主快走!有人要对您不利!” 话音未落,数十道黑影翻墙而入,刀刃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光。陆昭昭握紧莲花玉佩,突然想起白天陆彦舟摩挲舆图的模样,急中生智在心里大喊:“父皇救命!有人要抢诏书!”

喊杀声惊动了整个皇宫。陆彦舟提着长剑破门而入时,正看见陆昭昭被黑衣人按在墙上,金锁被扯断,散落的珍珠滚了满地。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挥剑斩落黑衣人手臂,鲜血溅在诏书的密语上,竟显出几行小字:“沈氏非生母,七窍玉锁藏天机。”

“给朕活口!” 陆彦舟的怒吼震得房梁上的积灰簌簌落下。他抱起浑身发抖的陆昭昭,听见她心底不停重复:“小顺子… 小顺子还在外面…” 转身时,却见小顺子被夜影擒住,脖颈上架着寒光闪闪的匕首。

“皇上,此人正是前朝太子遗孤!” 夜影的话让空气瞬间凝固。陆昭昭挣扎着要下地:“父皇,小顺子是好人!他救过我!” 她望着小顺子苍白的脸,突然想起他总在自己生病时送来暖炉,想起他偷藏的桂花糕,眼眶不由得红了。

陆彦舟盯着小顺子脖颈间若隐若现的龙形胎记,握着剑柄的手青筋暴起。他听见陆昭昭在心里哭喊:“别杀他!求你了!” 最终咬牙道:“押入天牢,严加审问。” 转身时,瞥见陆昭昭捡起金锁,将沾血的诏书紧紧护在怀里。

法事当日,乌云压城。陆昭昭身着道袍站在三丈高的法坛上,望着台下密密麻麻的宫人。太后坐在最前方,金丝绣着寿字的披风下,藏着一只攥紧佛珠的手。她在心里冷笑:“老狐狸果然坐不住了。”

“起坛!” 随着道士的法号声,符水突然沸腾,腾起的白烟在空中凝成诡异的人脸。陆昭昭早有准备,悄悄将朱砂混入香灰,指尖掐诀念道:“阴阳轮转,邪祟现形!” 白烟瞬间化作血色,在空中勾勒出淑妃大太监与幽冥阁联络的场景。

太后手中的佛珠 “啪” 地断裂,圆润的珠子滚落在地。陆昭昭趁机在心里大喊:“皇祖母,那珠子有问题!” 陆彦舟本就盯着太后的一举一动,闻言立刻命人查验。果然,佛珠内部中空,藏着半枚与莲花玉佩纹路契合的玉珏。

“哀家… 哀家不知!” 太后的辩解淹没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陆昭昭看着被带走的太后,目光落在皇后骤然惨白的脸上。她故意在心里想着:“接下来该轮到皇后了吧?” 果然,当夜皇后宫中走水,火势借着风势蔓延,将她精心收藏的前朝字画烧了个精光。

陆昭昭站在火场边缘,看着皇后披头散发地被人拉出。对方怨毒的眼神扫过来时,她在心里冷笑:“还想诬陷我纵火?早让春桃在你香炉里放了磷粉。” 转身却撞进一个带着龙涎香的怀抱,抬头看见陆彦舟眉头紧皱:“胡闹!若是伤着了如何是好?”

“父皇不也来了?” 她仰着小脸,突然发现暴君爹眼底满是担忧。陆彦舟别开脸,从袖中掏出重新串好的金锁:“以后不许离朕太远。” 陆昭昭握着还带着体温的金锁,听见他心底难得的温柔:“若没了你… 这江山还有何意?”

天牢方向突然传来骚动。陆昭昭心头一跳,拉着陆彦舟就跑。牢房内,小顺子被铁链锁在刑架上,嘴角带血却仍在笑:“公主快走… 他们要…” 话未说完,一支淬毒的弩箭穿透铁窗,直直射向陆昭昭。

千钧一发之际,陆彦舟将她护在身下,弩箭擦着他的肩膀飞过。陆昭昭看着渗出的血迹,突然想起书中的结局 —— 暴君死于刺客之手,而她作为炮灰,连尸首都无人收殓。泪水夺眶而出,她在心里疯狂呐喊:“我不要你死!我一定会改变结局!”

陆彦舟望着怀中哭得颤抖的小人儿,第一次觉得自己的铁石心肠有了裂痕。他轻抚她的背,对夜影下令:“彻查此事,敢动朕的女儿,就算是天王老子,也要他付出代价!” 转身时,瞥见小顺子被拖走前,悄悄比了个 “三” 的手势。

三更天,陆昭昭被一阵细微的叩门声惊醒。春桃举着烛台,脸色煞白:“公主,小顺子… 他在天牢自尽了。” 泪水再次模糊视线,她摸到枕下的诏书,突然发现密语最后还有一行小字:“三日后,玄武门,真相现。”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莲花玉佩上,泛着幽蓝的光。陆昭昭握紧玉佩,在心里发誓:“不管幕后黑手是谁,我一定要查出真相。小顺子,我不会让你的牺牲白费。”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新的危机,正在黑暗中悄然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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