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闭室……不要……打开……它会……吞噬……”
那个“疯子”的谶语,像一枚冰冷的钉子,深深地扎进了林听蛰的意识。在经历了“噪音”过载的洗礼和对自身能力的初步掌控后,他现在能够更有效地过滤掉无用的杂音,聚焦到那些蕴含“真理”的“频率”上。
他知道,禁闭室是疗养中心最核心的秘密之一。它不仅仅是普通的惩戒室,那扇布满符文的铁门,以及门后那狂暴的“嘶吼”和针扎般的“噪音屏障”,无不昭示着其非同寻常的本质。
在午夜时分,疗养中心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噪音”在他耳边低语。他悄悄地溜出病房,沿着走廊向着那扇被视为禁区的铁门摸索而去。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他的“聆听”能力像一张无形的大网,警惕地捕捉着周围护工们微弱的“噪音”频率。
当他再次靠近那扇铁门时,那股熟悉的“噪音屏障”立刻显现。它依然强大,带着令人晕眩的扭曲感。但这一次,林听蛰没有像上次那样被完全压制。他主动调动体内那股古老的“嗡鸣”,将它化作一股柔韧的盾牌,缓缓地、坚定地抵御着外界的冲击。
他开始尝试将自己的意识渗透进“噪音屏障”的缝隙中,一点点地,像穿过厚重的粘稠液体。他现在能够感受到,这屏障并非是纯粹的阻碍,而是一种特殊的“噪音”构成物,它带着复杂的“编码”,似乎在试图“甄别”或“转化”任何试图闯入的“频率”。
当他的意识终于穿透屏障的一角时,一股更为清晰、更为恐怖的“噪音”潮水般涌来。
那是无数破碎的“回音”,它们撞击在禁闭室的墙壁上,又被反射回来,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饥饿”和“绝望”。这“回音”中夹杂着扭曲的“低语”,不再是人类的语言,而是某种古老而诡异的“音节”,像某种异变生物在无声地嘶鸣、诅咒。
他“看”到,禁闭室的墙壁内部,并非是坚固的混凝土,而是遍布着肉眼无法察觉的、细密的“脉络”,它们闪烁着微弱的红光,像活着的血管,正在缓慢地搏动。而这些“脉络”的深处,林听蛰“听”到了一种低沉而粗重的“呼吸声”,带着黏腻的水声,仿佛某种庞大的、非人的“存在”被囚禁在墙壁之后,正在缓慢地苏醒。
这呼吸声,与他初入疗养院时感受到的“墙壁呼吸”惊人地相似,但更加浓郁,更加真实。这让林听蛰心中涌起一个恐怖的猜想:难道整个疗养中心的墙壁,都被这种“存在”所渗透?或者说,禁闭室是它的核心,而整个疗养中心,都是它的“躯体”?
更让他感到震惊的是,在这股“噪音”深处,他还“听”到了一些微弱的、有规律的“滴答”声,像是水滴,又像是某种液体的渗透。而这“滴答”声的“频率”中,他感受到了一种奇异的“生长”与“吸收”的“概念”。这与园丁“歌声”下植物的异变,以及他梦境中看到的那些粘稠液体和扭曲生物图腾,完美地对应起来。
禁闭室,不仅仅是囚禁“疯子”的地方。它更像是一个“能量炉”,一个“培养皿”,正在吸收某种东西,也在孕育着某种更可怕的“东西”。而那些“病人”的“噪音”,或许也是被这个“核心”所吸收、转化的“养分”。
他猛地想起了“疯子”那句“它会吞噬”。吞噬的,不仅仅是精神,或许还有肉体,还有所有被“噪音”吸引来的“生命”。
他不敢再深入。这种纯粹的恶意和压抑,即使是他体内那股“嗡鸣”也难以完全消弭。他迅速收回了意识,那股“噪音屏障”立刻重新变得完整。
林听蛰悄无声息地回到了病房,背靠着门,大口喘息。他感到全身冰冷,冷汗淋漓。禁闭室的秘密,超出了他最坏的预期。它不是一个简单的房间,而是一个活着的、不断“吞噬”和“成长”的“核心”。
这个“耳语纪元”,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古老和恐怖。它并非简单的精神疾病,而是某种古老的力量,在以“噪音”为媒介,通过这座疗养中心,进行着某种骇人听闻的“实验”或“仪式”。
他现在有两个明确的目标:一是找到逃离这个活体囚笼的方法,二是解开禁闭室背后,这股“吞噬”力量的真正面目。他知道,这两者是紧密相连的。而要完成这一切,他必须更加深入地掌控自己的“聆听”能力,甚至,找到更多像他一样,能在这片混沌中保持清醒,甚至拥有独特“频率”的同伴。那两位在食堂中被他“聆听”到的特殊存在,或许就是他唯一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