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枚连带着盒子塞到江衔月手里。
“我要出差,短则三天,慢则一周,这两个月我会在海市处理和你家的合作,住在海市,具体的住址,司机会带你过去。”
江衔月头一回见婚戒能戴的这么敷衍:“嗯,那我先走了。”
她戴上婚戒,张开手指在他面前展示。
现在要做的就是先打消他的戒心,不该问的别问,让他相信她是一名非常合格的合作方。
崔翌目光沉了沉,他的世界终于安静了。
“先回江家。”江衔月对司机道。
周如是连夜把她的行李都收好了,昨晚就打电话让她领完证去取。
“怎么称呼你?你也是跟崔翌从京市过来的吗?”
“夫人叫我小韩就行,我是先生派给您的专属司机,之前在京市是给崔管家开车。”小韩恭恭敬敬。
“你家老板一直都这么…嗯…端着吗?”
“先生端方沉稳,矜持知礼。”
“……”
真会说话,说了等于没说。
车子在江家名下的老厝外停下,江衔月叫上小韩一起进去。
老厝是保留是四合院形制的房子。
江家的年轻人平日不会住在这里,只有一些老人住着,重大节日、祭祖、出了大事或是家族聚餐才会在这里聚集。
大门进入就是前厅,前厅与中厅中间隔着天井。
今日中厅里极为热闹,攀上了崔家,几个叔叔伯伯在谈论和崔家合作的项目要派给谁负责。
好几个争的面红耳赤。
江衔月从侧门进入,躲到了拐角处,没人发现她。
江愉坐在男人堆里,眉头紧蹙。
男人多的地方烟雾多,白色烟雾模糊了江愉的脸。
“各位叔伯,少抽点吧,真的臭死了。”江愉忍着脾气。
“没事,三叔抽一辈子了,体检各方面都很健康。”
“谁关心你死不死的。”江渝拿起手边的扇子狂扇。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仗着做了几个项目就目中无人。”
“三弟,别抽了,二手烟影响生育,以后阿愉不孕不育嫁不出去,成老姑娘了。”江中海劝道。
三叔这才灭了烟,其他叔伯也陆陆续续掐灭。
江衔月抽了抽嘴角。
“阿月回来啦。”周如是从侧房里出来,扫了一圈,“崔总呢?”
大厅瞬间安静下来,都伸长脖子,想见崔翌。
“出差去了,小韩,去取行李。”
崔翌的人,他们不敢为难。
小韩跟着佣人走,气氛一时间有些僵住。
“都站着做什么,阿月,进来坐。”江中海出来打圆场。
还未坐下,弟弟江琛嗤笑了一声:“二姐,新婚第一天姐夫就出差,分明是没有把你放在眼里。”
见亲弟弟都开了口,周围人开始帮腔。
“二妹子,你弟弟说的有道理,崔总没把你放在眼里,以后两家的合作怎么谈?”
“男人的心不放在家里,就会放在小三小四那里,你现在膝下无出,在崔家怎么立足。”
“都嫁了人了,以后就别穿得这么花枝招展了,去向保姆取取经,精进厨艺,房子有了家的味道,男人才会回家。”
“你本事平平,在集团也帮不上忙,这分内的事情更应该做好了,在崔家,不要丢了江家的脸面。”
这些亲戚平日就喜欢拿江衔月当反面教材教育孩子,各种拉踩,也就崔翌来的这几天,对她和颜悦色了些,如今崔翌一走,又开始各种找她不痛快。
江衔月让佣人给她泡了壶新茶,坐下来翘着二郎腿,品了一口。
她要遵循医嘱,做出这具身体受到伤害该做出的本能反应,她抬头,望着这群凶神恶煞的恶心嘴脸,轻笑出来。
“三婶,我是没你这个福分,没你屁股大好生养,一胎又一胎,两年就生了四个,还个个长得不相同,我现在逢人就夸你大度,贤妻良母,能生能养能容人,把小三小四请到家里,总算把三叔的心给勾回来了。”
“这刚攀上了好人家就在家里横起来,简直就是白眼狼。”
“比起四叔你是差了点,要不是我嫁进崔家,你们这辈子都拿不了这种级别投资项目,我这人心胸宽阔,念在亲戚一场,没让你们磕个响头,你们一个个倒是围剿我起来了。”
“二姐,都是一家人,何必闹得这么不愉快,日后你在夫家受欺负了,还不得靠娘家帮衬。”江琛一脸轻蔑。
“路边的狗给口吃就知道全心全意护主,养条狗都比你懂得知恩图报。”江衔月翻了个白眼。
真能放屁,前二十几年她过得不好都没见江家吭一声,傻子才指望后半辈子靠他们。
“江妹子,做事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崔家娶的是有江家助力的你,一个没娘家人帮持的崔太太,迟早被崔家退回来。”
江衔月轻嗤一声:“你们舍得这么大块肥肉吗?”
到底是谁离不开谁?
这句话把一屋子的人点燃,过去任凭他们闲言碎语的泥人今日忽然不再受到控制,张牙舞爪起来。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才嫁出去第一天,就这么无法无天,生女孩果然是赔钱货买卖。”
江衔月看向桌子堆着一本一本的项目书,是和崔家合作的项目。
每次来这里都会点香烧纸祭拜祖先和土地爷,天井里还放着烧纸的炉。
江衔月拿起项目书直接丢进炉中,顺了土地爷贡桌上的煤油灯和点燃的红烛一块丢进去,火瞬间烧了起来。
“江衔月,你发什么神经!”
江衔月动作过快,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火势哄的一下燃起,项目书烧了一半。
众人不知该错愕还是生气。
周如是一巴掌朝江衔月的脸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