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住手！”
他嘶吼着，声音几乎撕裂，疯了一般冲向传送带。
工作人员试图阻拦，却被他一把推开，踉跄着摔倒在地。
“先生！您冷静一下，您不能——！”
“滚开！”
裴妄之双目赤红，像一头失控的野兽。
他扑到传送带前，颤抖的手抓住喻舒落已经冰冷的手腕，猛地将她从焚化炉口拖了出来。
她的身体轻得可怕，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青白，唇边却带着一丝解脱般的微笑。
裴妄之的心脏像是被人生生挖走了一块，他紧紧抱住她，拨通电话怒吼：“立刻派救护车来！立刻！”
医院走廊里，急促的脚步声回荡。
“快！救她！”裴妄之将喻舒落放在急救推床上，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不管用什么方法！”
医生们手忙脚乱地进行检查，可很快，主治医师摘下听诊器，沉重地摇了摇头：“裴先生，这位女士已经去世多时，我们……”
“闭嘴！”裴妄之猛地揪住医生的衣领，眼底翻涌着疯狂，“她怎么可能死？！她早上还好好的！救她！我命令你们救她！”
医生被他吓得脸色发白，却还是硬着头皮道：“可、可是她的身体已经僵硬，确实没有了任何生命体征，真的……”
“滚！都给我滚出去！”
裴妄之将所有人轰出病房，反锁上门。他踉跄着回到床边，颤抖的手抚上喻舒落的脸。
冰冷的。
没有一丝温度。
“喻舒落……”他轻声唤她的名字，像是怕惊扰她的睡眠，“别闹了，起来。”
没有回应。
“我让你起来！”他突然暴怒，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摇晃，“你不是最听我的话吗？！我命令你睁开眼睛！”
喻舒落的头无力地歪向一侧，长发散落，露出脖颈上尚未消退的淤青——那是他昨天让人按着她道歉时留下的痕迹。
裴妄之的呼吸一滞。
他像是被烫到一般松开手，踉跄着后退两步，又猛地扑上去将她搂进怀里。
“对不起……我错了……”他的声音哽咽，“你醒过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泪水大颗大颗砸在喻舒落的脸上，可她却再也不会抬手为他擦眼泪了。
宋昭月站在病房外，透过玻璃看着里面疯魔般的男人，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轻轻推开门，柔声道：“妄之，逝者已逝，我们还是尽快让舒落下葬吧……”
“滚。”
裴妄之头也不抬，声音冷得像冰。
宋昭月脸色一僵，又上前两步：“你这样她也不会醒来的，我们还是——”
“我说滚！”裴妄之猛地推开她，猩红的眼睛瞪着她，“别碰她！”
宋昭月被推得撞在墙上，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可裴妄之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紧紧握着喻舒落的手，仿佛这样就能把她拉回来。
当天，他让人在别墅地下建了一间冰库，将喻舒落的遗体安置在那里。然后开始疯狂调查她的死因。
“把喻舒落最近的所有行踪都查清楚。”
三天后，助理战战兢兢地递上资料：“夫人……喻小姐去世前一天，去了墓地和殡仪馆，提前安排好了……后事。”
裴妄之盯着那些文件，胸口剧烈起伏。
她早就计划好了。
她早就想离开他了。
这个认知让他痛得几乎直不起腰。
宋昭月站在主卧里，看着佣人们将她的东西一件件搬出去，气得浑身发抖。
“ 裴妄之！你什么意思？！”她冲进书房，质问着面前这个
裴妄之头也不抬：“今天起，你搬去客房。”
“为了一个死人？！”宋昭月尖声道，“她都已经——”
“砰！”
裴妄之一拳砸在桌上，眼神阴鸷得可怕：“再让我听到你说她一个字，就给我滚出去。”
宋昭月脸色煞白。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裴妄之——偏执、疯狂、眼里再也没有一丝曾经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