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心头一紧，立刻起身护住剩下的设备：“你们干什么？”
傅云洲上下打量我，目光停在我简陋的直播设备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搞直播的？想当网红想疯了，跑这种地方来蹭热度？”
“我数三声，带着你的破烂，立刻消失。”
他的语气不容置喙，仿佛在命令一个下人。
我强压下怒火：“傅总，我不是在蹭热度，我只是在完成一个采访。”
“采访？”
傅云洲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身后的几个人也跟着哄笑起来。
“采访鬼吗？”女助理笑得花枝乱颤，“你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
“傅总日理万机，你一个电话，就能让你在所有媒体平台消失，还敢顶嘴。”
我深吸一口气，不想跟他们纠缠。
“抱歉，打扰了你们，但我工作还没结束，请你们先离开。”
傅云洲的耐心显然已经告罄。
他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给你脸了？”
“把我刚才说的话当耳旁风？”
他身后的保镖立刻上前一步，作势要来抢我的设备。
我死死护住我的特制摄像机，那上面每一个零件都请高人开过光，是能捕捉到灵体能量波动的关键。
“别碰我的东西！”
傅云洲冷笑一声，亲自上前，一把夺过我的摄像机。
他掂了掂，然后在我惊怒的目光中，狠狠砸在地上。
“砰”的一声，外壳碎裂，镜头摔飞出去。
“一个破相机而已，也值得你大呼小叫？”
“给你钱，再去买个新的。”
他从西装内袋里掏出支票本，随手写了个数字，撕下来扔在我脸上。
“五万，够你买一百个这种垃圾了。”
支票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像一个巨大的羞辱。
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你根本不知道你毁了什么！”
“我毁了什么？一个骗子用来哗众取宠的道具？”
他嗤笑着，抬脚碾过摄像机的残骸，发出的碎裂声刺耳又尖锐。
就在这时，整个厂房的温度骤然下降。
一股冰冷的风从四面八方卷来，吹得铁门吱呀作响。
女助理下意识地抱紧了胳膊，牙齿打着颤：“傅总，这……这空调开得也太低了吧？”
我没开空调。
这里是废弃工厂，连电都没有。
我看向傅云洲身后，那个原本只是在哭泣的魂体，此刻正静静地立在那里。
她穿着生前的白裙子，长发披散，一双眼睛里充满了怨毒，死死地盯着傅云洲。
她的怨气，正在沸腾。
【念念，你没事吧？我们看到人了！】
【卧槽，那男的是谁啊？太嚣张了！】
【镜头碎了，黑屏了！】
手机掉在地上，直播还没断，弹幕还在疯狂滚动。
傅云洲似乎觉得还不够，又示意保镖把我的三脚架和补光灯也一并踹翻。
“清理干净，别让这些垃圾影响我动土的风水。”
他转身要走，我从地上爬起来，拦在他面前。
“傅云洲，你今天闯了大祸。”
我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寒意。
他停下脚步，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只不自量力叫嚣的蚂蚁。
“哦？我闯了什么祸？说来听听，让我见识见识。”
女助理在一旁添油加醋：“我看她就是个疯子，傅总，别跟她废话了，我们快走吧，这里阴森森的。”
她话音刚落，一滴冰冷的水珠就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她尖叫一声，抬头看去。
房顶是破的，但外面是晴空，一滴雨都没有。
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
粘稠的，暗红色的液体，从她头顶的正上方凭空滴落，像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