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有情吗？
我发出了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
“这面镜子，是他准备送给柳雪儿的。那日他喝醉了，将我错认成了她，才将此物交到我手上。”
我将镜子翻转，指着背面一个极其微小的刻字——“雪”。
“你翻过铜镜背面就知道了。”
每一个甜蜜的过往，背后都藏着一把尖刀。
镜中少女的最后一丝希望，被我亲手掐灭。
她呆呆地看着那个“雪”字，许久，才抬起头，眼中是与我如出一辙的死寂。
“我明白了。”她说。
我与三年前的自己，立下了一个赌约。
如果段景元再次为了柳雪儿让我受委屈，她就输了。
我要她，在三年前段景元上门提亲那日，当着所有人的面，拒绝他。
我要从根源上，斩断这一切。
第二日，我成了将军府有名无实的段夫人。
段景元没有给我敬茶的机会，一大早便入了宫。
婆母则拉着柳雪儿的手，坐在主位上，对她嘘寒问暖，仿佛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雪儿啊，委屈你了，若不是那晏家丫头占着位置，这将军夫人的名分，本该是你的。”
柳雪儿垂着眼睑，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伯母快别这么说，能陪在将军身边，雪儿已是心满意足。”
她们一唱一和，将我视作无物。
我懒得理会，正准备回房，管家却行色匆匆地从外面跑了进来。
“少夫人不好了！晏大少爷出事了”
我心中一紧，连忙追问。
原来，前夜柳雪儿在城中的住处失火，虽无大碍，却也受了不小的惊吓。
而今日一早，便有人指认，说是我兄长晏清允，因不满我在大婚之日受辱，一怒之下派人纵火，要给柳雪儿一个教训。
我兄长体弱多病，向来与人为善，怎会做出这等事！
这分明是栽赃陷害！
我发了疯似的跑去找段景元，他正在书房与柳雪儿一同赏画。
我跪在他面前，红着眼求他：“景元，我兄长是被冤枉的！”
“他缠绵病榻，连门都甚少出，如何能去纵火？求你明察，还他一个清白！”
段景元放下画卷，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冰冷。
“晏凝霜，你兄长为你出头，倒真是兄妹情深，只是，他动了不该动的人。”
“不是的！”我膝行上前，抓住他的衣袍。
“那场火根本与我兄长无关！是柳雪儿，是她自导自演，为了陷害我们晏家！”
“够了！”他猛地起身，一脚将我踢开，力道之大让我撞在桌角，痛得几乎喘不过气。
他蹲下身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看着他。
“晏凝霜，我告诉你，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惩戒。”
“你当初陷害雪儿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
我如遭雷击，浑身冰冷。
“我说了，不是我……”
“够了！”他猛地起身，一脚踢开我。
“你兄长的事，是咎由自取，再敢来烦我，休怪我让你整个晏家都给他陪葬！”
柳雪儿适时地走上前来，柔弱地靠在他身上，怯生生地说：“将军，别为了雪儿动气。”
“想必晏公子也是无心之失，只要姐姐日后能与我和平共处，此事……便算了吧。”